司青鳥袖袍一卷,臺階上四人肉身便被卷出了煉心路,墜在山坳之中。

    他輕嘆一口氣,“玄明,此間事情,需向惡鬼宗如實言明,是那惡鬼宗三人意圖毀我煉心路在先,若是他們有所不服,便讓他們來尋無念前輩是了!”

    李玄明心中憋笑,卻又恭敬應是,道:“師叔祖,無念前輩一日在煉心路內,日後試煉,當如何?”

    “即是本宗前輩,應當無虞,跟弟子們言明情況,讓他們恭敬些,想來無念前輩也不會對他們出手!”

    司青鳥再嘆一口氣,看着自己越發單薄的靈體,不由失笑,那無念出手當真是絲毫不留情面,若是再來一劍,他怕是不能從那煉心路上出來了。

    看了眼山坳之中,他並未多言,一眨眼便消失在虛空之中,回到了他的石像之內。

    看着天空墜落的四具肉身,山坳之中的修士皆是一驚。

    惡鬼宗三人,還有那趙文和,竟是都折在煉心路上了,瞧那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模樣,當真是生不如死。

    下意識地,幾乎大部分修士都看向王子文。

    王子文目光平淡地回望回去。

    “很不幸,惡鬼宗三人以及趙文和此次試煉遭遇了些許意外,靈識怕是在幻境之中被抹殺了,其中緣由,本宗已經查明一二,屆時會向惡鬼宗說明,爾等不必介懷,回去好生修養,鞏固此次試煉,本宗觀禮大典之前,會通知參與祭煉的諸位,請做好準備!如此,便散去吧!”

    說罷,李玄明將惡鬼宗四人捲起,飛遁而去。

    衆修士皆散去,看向王子文的目光,仍舊充滿忌憚,試煉出現意外,實屬正常,但惡鬼宗三人齊出意外,實在是由不得他們不多想,如此都技不如人,只能說明王子文當真是深藏不露,危險異常。

    王子文失笑地拱了拱手,“與我無關!”隨後便拉着二師弟和小九兒一道離開。

    馮長明跟了上來。

    “周師兄!”

    “馮師兄,客氣了!”

    “當得,當得,那惡鬼宗實在是欺人太甚,若不是周師兄出面,我北域外宗弟子怕是都顏面不保!”

    “馮師兄言重了,惡鬼宗欺到我頭上,我只是反擊而已,至於外宗弟子的顏面,您高看我了!”

    “此次惡鬼宗三人在煉心路上被抹殺靈識,當真是大快人心!”

    “馮師兄想說什麼?”王子文問道。

    “當真不是周師兄所爲?”

    “是我所爲又當如何,不是我所爲又當如何?”王子文笑問。

    馮長明竟是一時語塞,他本想試探一二,但此刻王子文模棱兩河,反倒是讓他覺得此事當不是此人所爲。

    “是小弟失言了,但周師兄敢與與十八盟中弟子敵對,依舊是我等北域弟子敬仰之人,日後若是有暇,定向周師兄討教一二!”

    王子文越發不喜此人了,但面上功夫依舊做足了,朝他拱了拱手,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見他們三人遠去,馮長明便與其他外宗弟子走到了一處,其中有修士相問,“馮師兄,周道友如何說?”

    “周師兄否認了!”

    “周師兄必然是否認的,在機巧宗煉心路上如此膽大妄爲,若是機巧宗認定其挑釁,必然對其嚴懲,便是那惡鬼宗知曉了,也不會讓其好過的!”

    “徐道友所言甚是,只是,不管如何,周道友想要安然回到浪蕩山,怕是不能了,惡鬼宗三人即便不是他所傷,必然也會被惡鬼宗所記恨,惡鬼宗行事,可一向不問情由,只問本心的!”

    此人說的委婉,實則是在說惡鬼宗行事一向肆無忌憚,即便事實上王子文並不是導致惡鬼宗三人如此的罪魁禍首,打擊報復卻必定不會將其遺漏的。

    十八盟的霸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馮長明暗嘆一聲,道:“諸位還請慎言,此事既然發生在機巧宗內,機巧宗自有定奪,我等莫要給周道友招惹麻煩!”

    “馮師兄此言謬矣,此次煉心路試煉,外宗弟子之中,馮師兄和周道友拔得頭籌,若是惡鬼宗,或者是機巧宗隨意打壓周道友,豈不是打我等外宗子弟的臉面,日後誰還敢和十八盟的弟子一較高下?依我之見,我等當爲周道友揚名,讓北域之人皆知其能,爲我輩嬌楚,勢必可以讓惡鬼宗投鼠忌器,不敢隨意妄爲!”

    “事情尚無定論,機巧宗態度也未曾知曉,如果大肆宣揚,豈不是生生地把周道友逼入絕境,屆時,惡鬼宗想不出手對付其人,怕也不行了,這位道友,倒是好算計!”

    又有一人出言,卻是滿嘴諷刺。

    “你!”此人頓時啞口無言。

    王子文若是聽到這些人的議論,定會氣得一陣臉白。

    此事機巧宗的態度至關重要,若是機巧宗說惡鬼宗三人只是意外,那惡鬼宗對付他,便是名不正言不順,至少能讓他少些麻煩,至於私底下會如何行事,則是另外一回事。

    但這幫人豈有不懂此間道理的,說的大義凜然,卻一肚子壞水,竟是隻有一人替他仗義執言。

    衆人皆看向馮長明,長時間相處下來,馮長明靈識修爲又強於諸人,不自覺中便以他爲首。

    只見他沉吟稍許道:“此次煉心路試煉,周道友脫穎而出,興許會參加觀禮大典,只要祭煉能夠成功,機巧宗必然不會虧待於他,屆時我等再向機巧宗言及此事,定能讓機巧宗照拂一二的。”

    “好,馮師兄此纔是老成之言,我去與周道友細說!”

    替王子文仗義執言的修士越衆而出,在衆修士注目之下,朝着王子文的方向御空而行。

    “馮師兄,我記得此人乃是天蘭澗的飛花家的嫡生子,似此等小型家族,時常仰人鼻息,緣何教出這樣的弟子?”

    馮長明笑了笑,“正是飛花家的飛花文若,文若道友心性純良,諸位道友莫要放在心上,此次機巧宗召我等行事,北域外宗弟子,當齊心協力纔是!”

    “馮師兄所言甚是,我等定然守望相助!”

    馮長明笑着朝衆人拱手,衆人盡數回禮。

    北域外宗一片散沙,即便是十八盟也各有心思,馮長明自不會強求什麼,如今他試煉得了外宗第一,對王子文的戒心都降了不少,其目的,無非是想要拿到機巧宗的賞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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