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湘君的事,像是一塊石頭一樣,結結實實的壓在江景天的心頭。

    站在四合院裏,仰頭看天。

    綿延千里的烏雲,讓臨海城的天空也顯得陰沉沉的。

    江景天想不明白,如果耿湘君已經打定主意,做出了那麼重要的抉擇,前天晚上,又爲什麼會故意下藥迷暈他,然後做下那件事。

    謎團,就如天空之上的陰雲,久久徘徊,難以排遣。

    嗖——

    忽然,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殺氣,驟然間出現在江景天的背後。

    殺氣核心,是一隻突然暴起的拳頭,直搗江景天后心。

    江景天皺眉,輕輕鬆鬆的側身。

    拳頭擦着他的後背劃過。

    這一擊,並不意外的落空。

    但,這隻拳頭並未隨後發起新的攻擊。

    只有一聲幽幽嘆息,在江景天背後響起。

    “我今天不想和你動手。”

    江景天眉頭微聳,說道:“所以,不要惹我。”

    “我也不想跟你動手。最關鍵的是,我不想一次次動手,最終都以失敗告終。”

    嘆息聲越發悠長。

    正是十九哥。

    自從跟着江景天來到臨海城之後,他不止一次的想要出手,殺掉江景天,給白澤芝報仇。

    甚至,他認定江景天必須要死在自己手裏。

    遺憾的是,不管是什麼時候對江景天發起的攻擊,全都無一例外的以失敗告終。

    對十九哥而言,這種失敗所帶來的,只有巨大的挫敗感。

    “唔?”

    江景天好奇的回頭看他一眼,問道:“你應該知道,以前你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更不是我的對手。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嘗試?”

    “正因爲你現在比以前更強,我纔要嘗試。萬一有一天,我趁你不備,能夠一舉成功呢?”

    十九哥撇撇嘴,說道:“是,我承認我不是你的對手,我也沒有能力改變這種實力的懸殊。但是,我還是不想留下遺憾,我不想我百年之後,帶着這種遺憾閉上眼睛。”

    “哪怕,註定的失敗,也不放棄?”

    江景天追問道。

    “嗯!”

    十九哥點點頭,說道:“最起碼,我可以告訴自己,我努力過。”

    ——我努力過!

    ——我不想留下遺憾!

    十九哥的這些話,是他自己的心聲。

    但落在江景天的耳朵裏,卻像是驚雷一般。

    字字如雷,聲聲如電,忽然就把江景天心頭所有的疑惑全部炸了個乾淨。

    他終於明白過來,耿湘君前天晚上那麼做,也是一種努力。

    明知道不能在一起,也要那麼做,只是爲了不想留下遺憾!

    江景天的眼圈,瞬間紅了。

    “湘君,你努力過,我還沒有努力。爲什麼你就不能等我一起努力?”

    咔咔!

    兩隻拳頭猛然間攥緊。

    一股鬥志猛地盪漾開來。

    江景天再次擡首望天,灼熱且火紅的眼睛,就像是兩團火,想要把這天捅破一個大窟窿!

    ……

    ……

    國都齊家莊園裏的天,好像被人捅了大窟窿。

    難以置信的震驚,將齊家所有人全部包圍起來。

    迎賓樓裏,好似暖氣設備突然失靈一般,就連空氣都變得凝滯起來。

    幾乎所有人,全都瞠目結舌的望着客座上的耿遠航,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好意思……”

    齊家主皺緊眉頭,問道:“耿副統領,我沒有聽清你剛纔說的那個話什麼意思?”

    “齊家主,對不起!”

    耿遠航起身,彎下腰身,鞠躬說道:“我想請您同意,取消小女耿湘君和齊家小公子齊心圖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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