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酒店大廳裏,靜的什麼都聽不到。

    只有四周圍牆上那些孔洞外的風雪飄零之聲,隱隱飄進來。

    所有人低垂着頭顱,悄悄觀望着江景天的方向。

    所有人高豎着耳朵,想要聽聽江景天怎麼說。

    “齊家錯了?”

    江景天輕輕笑了,問道:“齊家主,我沒有聽錯吧?你是在向我認錯嗎?”

    “……是!”

    齊家主幹咽一口唾沫,說道:“齊家錯了,齊家認罰!”

    “呵呵……”

    江景天繼續笑。

    清清淡淡的笑聲,放在平時,似乎完全不起眼,但在此時此刻,卻顯得格外的突兀,格外的動人心魄。

    每一聲笑,每一個聲音,都猶如鼓槌一樣,落在齊家人的心頭,落在在場所有人的腦袋上。

    “不對吧?齊家主先前不是這麼說的。”

    “你說我來你家婚禮上鬧騰,殺我如屠狗!”

    “而且,還要我死無葬身之地!”

    江景天淡淡說道:“齊家主,你說這個話離現在最多不會超過一刻鐘,難道已經忘了嗎?嗯?”

    “我有罪!”

    撲通!

    齊家主臉色慘變,當即跪倒於地。

    膝蓋上的疼痛,似乎是已經足以掩蓋住臉上曾經火辣辣的疼痛。

    但內心最深處難以掩飾的,卻是錐心刺骨的恐懼。

    只因爲,這些話,他的確都曾經說過。

    而且,因此被江景天抽過耳光。

    那時那刻,他甚至還因此叫人,想要把江景天拖出去千刀萬剮!

    這已經不是錯了。

    這是罪!

    即便齊家擁有再多的金錢,再強的勢力,也沒有資格威脅要把江景天千刀萬剮!

    江景天,九鼎元帥!

    他敢這麼說,足以換取任何罪名。

    並被萬民唾棄!

    “只是你有罪?”

    江景天輕輕冷笑。

    擡手,朝修祕書招了招手。

    修祕書會意,果斷上前,高高擎起一支錄音筆,點了上面的播放鍵。

    “婚禮必須推遲!我這個樣子,你們還要堅持婚禮,不怕別人說你們齊家強搶民女?”

    首先響徹全場的,是耿遠航的聲音。

    耿遠航微愣,即刻想起,這是昨晚自己出車禍後,在病房裏對齊成禮、孔靈楓、齊心圖所說的話。

    其餘賓客大都不瞭解具體情況,聽着有點迷糊。

    但至少聽得明白,耿遠航的態度很堅決,就是想推遲婚禮。

    而推遲婚禮本身,也就意味着對婚禮的不支持態度。

    齊家主身邊的齊成禮聽到這個話,臉色立刻變了。

    因爲,記起這句話的不單單有耿遠航,還有他。

    果不其然,錄音筆裏立刻傳出他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耿副統領,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除你自己以外,你以爲會有多少人認爲我們齊家強搶民女?”

    “你錯了!”

    “恰恰相反,所有人都會認爲,你耿遠航明明出了車禍,還要嫁女,是不想錯失巴結我們齊家的機會,上趕着堅持要把女兒嫁給我們!”

    “不要再做癡心妄想了!婚禮,明天必須舉行!”

    聽着自己昨晚的獰笑聲,齊成禮眼前一黑,再難把持,跟着一併跪在了齊家主的身邊。

    下一刻,在耿遠航的慌亂反對之後,響起來的是齊心圖的聲音。

    “你必須同意!耿叔叔,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介意今天晚上送耿湘君去死!”

    剛剛甦醒的齊心圖身形搖晃,跌坐在了齊成禮的身邊。

    “耿湘君……如果今晚死了,那就是放不下江景天,在婚禮前夜,自殺殉情!”

    ……

    “你想做鬼,我也可以成全你。”

    “我們可以對外說,你女兒自殺之後,你這個做父親的良心發現,深感愧疚,最終選擇死亡來懺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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