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沒有走,依然直挺的跪在地上。

    等到所有人離開後,曹操猛地站起身來,快步來到程昱面前,伸出雙手將他扶起。

    “仲康,難爲你了!”

    聽到這句話,程昱眼眶溼潤了,“主公,此舉雖然不妥,但這是唯一的辦法呀!”

    曹操嘆了一口氣,“仲康,你知不知道,如果讓天下人知道你獻上此計,恐怕會留下一輩子的罵名?”

    程昱點了點頭,“承蒙主公不棄,昱願擔此罵!”

    ……

    糧食被劫,曹軍士兵聞之,頓時士氣大減,人人心生恐慌。

    陳宮的大營中,卻到處是歡聲笑語。

    “哈哈,曹軍的糧食被我們劫了,看他們喫什麼!”

    “沒關係,不是還有冀州給他們送糧食嗎?”

    “哼,冀州敢送糧食,我們就敢去劫,他們還不是沒有糧食喫!”

    “那這樣一來,冀州送來的糧食,豈不是頂算給我們送來的,哈哈!”

    陳宮一向嚴謹的臉上,此時也泛起了一絲笑容。

    雖然沒有除掉曹孟德,但是讓他們沒有糧食喫,這種感覺也不錯。

    “陳先生,我們劫了曹孟德的糧食,他們會不會來報仇?”

    聽到魏續的問話,陳宮冷笑一聲,“他敢,現在我衆他寡,只要他敢來,一定讓他回不去。”

    陳宮說的確實很對,曹操從來沒想過要找呂布軍報仇,而是想怎麼樣才能苟過這段缺糧的時間。

    第二天,曹操並沒有召來衆將議事,而是獨自喊來了曹洪,在書房裏談了許久。

    等到曹洪出來以後,已經滿頭大汗,臉色慘白的嚇人。

    只不過,曹洪的臉色雖然難看,但牙關卻咬得緊緊的,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

    當天中午,曹洪和程昱帶人離開了東阿,朝着西北的方向而去。

    五天後,程昱和曹洪趕着大車回來了,車上的物品用草簾蓋上,誰也不知車上拉的是什麼東西。

    當天晚上,士兵們就驚奇的發現,晚餐中,除了粗糧之外,竟然還有一片肉乾。

    俗話說,紙裏包不住火!

    沒多久,在東阿之中,便傳出來了一些謠言。

    曹軍喫的那些肉乾,其實是那種東西晾曬而成。

    曹軍在東阿,鄄城,範縣三縣,爲了籌備糧草,已經惹得百姓紛紛不滿。

    爲了抵禦呂布,又強徵了許多的青壯,甚至四五十歲的男子也不放過。

    如此一來,三縣的土地更無人經管,百姓罵聲不斷。

    如今,又傳出了這個天怒人怨的消息,更是讓鄄城三縣的百姓人人自危。

    越來越多的百姓,扔下自己的土地,拖家帶口朝着濮陽的方向趕去。

    慢慢的,消息也傳到了濮陽!

    聽到這個消息,薛蘭頓時驚得面無人色,急忙讓人快馬加鞭,趕去稟報呂布。

    呂布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險些驚掉了下巴。

    他以爲曹操在兗州呆不下去了,就會回到袁紹的身邊,或者去西北。

    他怎麼也沒想到,曹操竟然真的做出了這種事情。

    歷史上雖然有記載,可是,呂布從來沒有當真過。

    只不過,就算呂布知道,也無法可想,總不能派人給曹操送糧食去吧!

    ……

    某一天,曹操的府中,迎來了一位信使。

    曹操看過信之後,立刻派人喊來了郭嘉和荀彧。

    等到二人來了之後,曹操讓二人看信,等看完之後,才緩緩問道。

    “董公仁想要讓我迎接聖駕,你們意下如何?”

    荀彧立刻抱拳說道,“主公,董公仁所言甚是!

    當年,晉文公就是因爲迎回了周襄王,才能以大義的名聲服衆。

    就連漢高祖東征項羽的時候,也是穿素服,借用替義帝報仇的名號,讓天下歸心。

    而主公你就是因爲當年天子蒙亂,倡導大家聯合起來勤王,而獲得了大量的名聲。

    天下雖亂,但人人以漢人自居。

    主公如果能佑護聖駕,一定能讓天下百姓歸心,重振漢室。”

    聽聞荀彧所言,曹操嘆了一口氣,“文若,如果在我們佔了兗州之時,迎回聖駕也是好事。

    可是,現在我軍只佔了兗州三縣,而且又隨時可能會被呂布軍奪取。

    如果在此時迎回聖駕,該在何處立足呢?”

    聽到曹操的這番話,荀彧一愣,正要說話,郭嘉忽然拱了拱手,緩緩說道。

    “主公,我軍和呂布的爭鬥全然落在了下風,就算再鬥下去,一眼前的局勢,恐怕也沒有多少機會收回兗州。

    就算袁本初肯幫助我們,就算奪下了兗州,恐怕袁本初也不肯全數奉還。

    既然如此,嘉認爲,兗州實在不是久留之地。”

    聽到這番話,曹操頓時吃了一驚,“奉孝,如果我軍離開兗州,豈不是更無立足之地?”

    荀彧忽然拍了拍手,“主公,奉孝說的對,我軍確實不宜在兗州再停留了。”

    說到這裏,荀彧語氣停頓了一下,但緊接着,他也不等曹操回答自己的話,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現在有了迎接聖駕的機會,不如我軍離開兗州,前往司隸。”

    郭嘉點了點頭,“司隸雖然有董卓的殘部,都是一些跳樑小醜而已,只要我大軍開去,必可將其盡數誅滅。”

    “司隸?”曹操愣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你們的意思是說,我軍退出兗州之爭,去司隸發展?”

    郭嘉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主公,以我們現在的狀態,只有離開,纔是最好的選擇。

    司隸雖然地處西北,不如兗州富足,可是,只要我們佔了司隸,在想辦法圖謀涼州,只要經營得當,早晚會有重岀中原的那一天。”

    聽到二人所言,曹操仔細想了想,嘆了一口氣,“奉孝,文若,你們說的對,與其在這裏被呂奉先壓制,還不如去西北發展。”

    說到這裏,曹操的語氣停頓了一下,咬了咬牙。

    “既然如此,傳令下去,讓鄄城和範縣的守軍退回來,然後,在擇日趕往西北。”

    說這話的同時,曹操心中暗暗發誓。

    呂奉先,我曹孟德現在雖然退走了,但我早晚還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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