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強是一名新兵,此次在戰鬥中手臂被石頭砸中,所幸只是擦傷而已,並不算嚴重。

    此刻,一名軍中的郎中正在檢查他的傷口。

    彭強疼得滿頭大汗,忍不住慘呼起來。

    躺在一旁的伍長郭勇,忽然嘆了一口氣,“能感到疼痛,也算是一種幸事。”

    衆人聽到這句話,忽然都沉默下來,就連彭強的慘叫聲也變得輕了不少。

    大帳內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漸漸的,一股悲傷在衆人的心中升起。

    就在這時,門簾掀開,一個高大的人影率先出現在門口。

    大帳內的衆人看到進來的這個人都愣住了,郎中第一個反應過來,急忙躬身行禮。

    “參見溫侯!”

    隨着郎中的話音落下,衆人這才反應過來,想要起身行禮,但人人帶傷,自然不便。

    呂布見狀,急忙擺了擺手,“好了,都躺下別動。”

    說完話後,呂布掃視了一眼大帳內,目光忽然停在了彭強的身上。

    彭強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呂布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拿起剛纔包紮傷口的布條,問道。

    “這是哪裏來的?”

    郎中急忙躬身答道,“這是從現好的布匹上扯下來的,就是用來包紮傷口用的。”

    看着手裏這會布,呂布眉頭皺的更緊了,“有沒有用開水煮過?”

    郎中一愣,搖了搖頭,“沒有!”

    回答完以後,郎中又急忙解釋,“溫侯,這塊布是乾淨的,並沒有用過!”

    呂布聞言,看着彭強的胳膊,傷口好像有些發炎,又轉頭看着躺在旁邊的郭勇,緩緩說道。

    “郎中,你把他的布也拆下來,我來看看?”

    郎中皺了皺眉頭,可是又不知道呂布想要做什麼,只能上前將郭勇包紮用的布拆下來。

    郭勇的傷是在腰上,傷勢要比彭強嚴重得多,郎中雖然輕手輕腳緩緩的拆,可是到最後一層的時候,還是疼的他滿頭大汗,牙關咬的咯咯作響。

    郎中拆完布條,轉頭看着呂布,“問候,你看?”

    呂布看到郭勇身上有些發黑的傷口,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轉頭看着郎中,緩緩說道。

    “現在,你立刻拿着新的布匹,到火房裏用大鍋煮一刻鐘,洗乾淨之後,給所有士兵身上的布,全都換一遍。”

    郎中皺了皺眉頭,“溫侯,我們已經用水洗了呀?”

    呂布搖了搖頭,“只是水洗還不行,必須要用開水煮,而且最少煮一刻鐘,包紮用的布纔會乾淨。

    另外,不光是這裏的傷兵這樣,你也回去說一聲,讓所有的人,把所有的不全部用水煮一遍,然後再把傷兵身上的布都換一遍。”

    說到這裏,呂布伸手指着彭強和郭勇身上的傷口,“你看他們二人的傷口,明顯已經發炎了,雖然我不敢肯定是這塊布的原因,但一定和這塊布有關係。”

    “發炎?”郎中一愣,試探着問道,“溫侯,發炎是什麼?”

    郎中這樣一問,呂布也愣住了!

    是啊,發炎他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是該怎麼解釋呢?

    難道要告訴幾千年的人,傷口上有細菌?

    呂布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說細菌的事情了,改用通俗一些的說法。

    “發炎的意思,就是傷口有髒東西進去了,結果呢,體格強壯的人可能沒什麼,挺挺就過去了。

    可是體格稍弱的人,就不一定能挺的過去了,所以就會發炎。”

    郎中聽到呂布的回答,雖然不太明白,可是也懂他的意思,皺了皺眉頭。

    “溫侯,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隊伍裏的郎中並不多,如果所有的布全部要清洗,還要經過開水去煮,恐怕郎中們都沒有那麼多時間呀!”

    聽到郎中的話,呂布擺了擺手,肅然說道,“這些兄弟都是爲了保衛徐州而受傷,我們決不能拿這種理由來敷衍他們,一定要用最好的手段來治好他們的傷。”

    說到這裏,呂布語氣停頓了一下,但緊接着,他也不等郎中回答自己的話,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這樣吧,你回去仔細算一下,你們郎中不需要去做那些事情,有些事情我會安排別的人去做,至於需要多少人,你可以彙報上來,我會派人去做這些事情。”

    聽到不用自己去做,郎中這才放心,急忙拱了拱手,“多謝溫侯,屬下記住了。”

    其實,這真的不是郎中在偷懶,而是沒辦法。

    在這個年代,學醫的人本來就不多,更何況,有一門手藝的人,又怎麼會在軍隊裏呢?

    他們就算憑着這些手藝,去任何地方,都能混一口飯喫,說不定還會混的風生水起,又何必在軍隊裏冒險。

    所以軍隊裏的郎中非常少,也非常珍貴。

    一到戰時,這些數量稀少的郎中,幾乎沒日沒夜的去照顧這些傷兵,又怎麼可能分出時間去處理布條的問題。

    呂布吩咐完郎中,對着衆人拱了拱手,“諸位兄弟,感謝你們對徐州的付出,某在這裏謝過了,希望各位養好傷,在下一次戰鬥中有更出色的表現。”

    說完話後,呂布也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帶着護衛轉身離開了帳篷。

    等到呂布離開許久後,帳篷裏緊張的氣氛這纔有所緩和。

    又過了一會兒,心情激動的衆人,瞪着有些發亮的眼睛,開始和同伴小聲的議論。

    “真沒想到,溫侯竟然關心我們這些小兵。”

    “是啊,溫侯走的時候,竟然還對我們拱手呢!”

    彭強轉頭看着郭勇,試探着說道,“伍長,真沒想到,溫侯竟然還懂醫術!”

    郭永不屑的冷笑一聲,“醫術算什麼,他可是呂奉先,知道的恐怕你連聽都沒聽說過。”

    彭強連連點頭,“就是,溫侯又豈是一般人,就說這一次,如果不是他來助陣,我們想要打敗袁術軍,恐怕真沒那麼容易。”

    對於這句話,郭勇倒沒有反駁,我點了點頭,“是啊,如果沒有溫侯前來,還不知道有多少兄弟死在攻城戰之中。”

    聽到郭勇的回答,彭強目光忽然亮了起來,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

    “伍長,如果溫侯能統領我們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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