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
程老爺子擺手，轉而又將矛頭指向程靳琛，他扶着柺杖站起身，眼神冷冷掃過對方，開口道：“你跟我去書房。”
程靳琛起身，沒看葉紫蘇一眼，跟在程老爺子身後，擡步朝書房走去。
一時之間，整個客廳再次空蕩起來，就只剩下葉紫蘇一個人，她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晚上，她也只能住在程家老宅了。
在程家，她和程靳琛夫妻兩個不關係不和的消息，一直以來都不是什麼祕密，也因此，葉紫蘇是有自己單獨的房間的，只不過當時決定離婚之後，她將自己會用到的東西都搬走了，但是臨時睡一晚而已，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想到這裏，葉紫蘇起身上樓，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大嫂還真是不一樣，連爺爺都被你騙了。”
二樓玄關處，程樂瑤從陰暗處走出來，擋在葉紫蘇前面，不讓她過去，話語中的酸氣怎麼都暫時不住，“爺爺那麼注重程家名聲的人，竟然會願意爲了你妥協，葉紫蘇，你到底使了什麼狐媚功夫，不如也教教我吧？”
“教你？”
葉紫蘇冷笑一聲，上下掃過程樂瑤，毫不客氣地嘲諷道：“有些東西是天生的，比如人品，人品差的人討人厭，再怎麼學習那些討好人的功夫也沒用。”
說完，葉紫蘇垂下眼簾，不願意再看程樂瑤，繞過她，擡步想要離開。
程樂瑤被葉紫蘇的話說的一愣，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對方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頓時，她臉頰漲得通紅，簡直快要氣炸了。
“葉紫蘇，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行爲不端，以色侍人而已，你憑什麼敢笑話我！”
葉紫蘇腳步停住，轉過頭，冷冰冰地盯着程樂瑤，好半天才再一次開口，“程樂瑤，成年人是要爲自己說出的話負責任的，還是你覺得，上次那個巴掌沒挨夠？”
提起巴掌，程樂瑤頓時更氣，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誰敢真的對她動手，葉紫蘇這個賤人是第一個！然而，她看着葉紫蘇，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想起了，生氣中的大哥，也是那種冷冷的目光，明明什麼都沒說，卻無端的讓人渾身發抖。
“哼！”
程樂瑤站在原地良久，最終還是慫了，她冷哼出聲，眼睛瞪大，惡狠狠地盯着葉紫蘇，轉身離開，“我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葉紫蘇哂笑一聲，沒有說話，徑自朝樓上走去。
兩個人都離開之後，程天華一手舉着一杯紅酒，悠閒地搖晃着，他轉頭看了眼程樂瑤的方向，眼底飛快劃過一絲嘲諷。
“蠢貨。”
不過，程天華眼睛微微眯起來，他們這位柔柔弱弱的孫少夫人，沒想到還有這樣伶牙俐齒的一面，到是讓他很意外。
不過不重要了，再怎麼樣，還不是隻是一個女人而已，就算聰明又如何，她們的本質比紙還要脆弱。
書房，程老爺子背對着程靳琛，站在落地窗前面，他雙手背在身後，看都不看程靳琛一眼，彷彿忘記了書房裏還有另外一個人一樣。
程老爺子不吩咐，程靳琛也就不說話，兩個人無聲地僵持着，誰也不肯率先低頭。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程老爺子最終嘆息一聲，轉過身，主動和程靳琛說了話，他直直的盯着對方，表情格外嚴肅，“你知道我今天爲什麼這麼生氣嗎？”
程靳琛點頭，“猜到了。”
“呵，”程老爺子輕笑一聲，一點兒都不意外這個回答，“果然是明知故犯，之前不是一直不願意公開你和蘇蘇的關係嗎，現在佔用公司資源公開就算了，還是在她緋聞纏身，深陷負面輿論的時候，說說吧，你的打算。”
他的打算嗎…
程靳琛抿脣，骨節分明的大手放在膝蓋上，不斷收緊，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半晌，他薄脣輕啓，聲音沙啞道：“如你所說，她父母就問我們一家的命，我既然給不了她想要的，順手幫一把而已。”
“哼，你說的倒是好聽。”
程老爺子冷哼一聲，直接笑出來，完全不相信這番話是出自程靳琛真心，“是不是爲了我生日那天，程樂瑤請回來的那個什麼吳小姐。”
“不是。”
程靳琛不帶一絲猶豫，果斷拒絕，話語脫口而出，快到他自己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就是是了。”
程老爺子視線淡淡掃過程靳琛，不鹹不淡的開口道：“我不管你什麼吳小姐李小姐張小姐，你已經取了葉紫蘇，所以你的妻子就只能是她，至於其他人…”
程老爺子冷笑出聲，“五年前，唐可那丫頭進不了我們家的門，五年後，你的什麼吳小姐李小姐張小姐等等，所有一切除了葉子蘇以外的人，只要我還在一天。都別想進我們程家的大門，那樣他木虛榮的女人，有溫秀枝一個就夠了。”
聽到這話，程靳琛眼眸一暗，裏面波濤洶涌，他擡頭看向程老爺子，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對對方說。
然而最終，程靳琛還是壓下了這股衝動，他看着程老爺子，漆黑的眸子幽深一片，裏面彷彿藏着萬丈寒冰，“爺爺，你也覺得，五年前的那場事故只是一場意外？”
程老爺子身形頓住，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眼睛裏面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他轉過身，定定注視着程靳琛。
“靳琛，我之前是不相信的，但是程家所有能動用的關係，我都用上了，什麼都查不出來，肇事司機也已經過世，我知道你在介懷你母親的死，甚至將它轉移到了蘇蘇的身上，但是她的父母救了你們，她就算真的貪圖程家的榮華富貴，她也沒有錯，你既然娶了她，就應該好好對她。”
“我知道了，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