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璐越說越生氣,聲音也不自覺地放大了幾分,聽得顧衍額頭直冒冷汗,他擡手擦掉額頭上的汗水,時不時地扭頭看向窗外,生怕被路過的下人聽到,再不小心傳到了葉紫蘇的耳朵裏面。
“好了好了,”顧衍嘆息一聲,連忙伸手捂住袁璐的嘴巴,示意她別再這麼說下去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現在真的很爲蘇蘇生氣,可是,你能不能小點兒聲?”
“我怎麼了嗎!”
袁璐一下子跳開,瞪大眼睛,恨恨地盯着顧衍,突然將所有的怒氣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說起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程靳琛那樣的人,你竟然和他是好兄弟,看來以後我要好好擦亮眼睛仔細盯着你,省得以後你突然變心,做出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來。”
這都哪裏和哪裏啊。
顧衍嘆息一聲,又一次抹了一把額頭上不斷滲出來的冷汗,他大手伸出去,又重新將袁璐拉回來,小聲開口,“你胡亂說什麼呢,小姑奶奶,我對你的真心你難道還不清楚嗎,我爲了你做了那麼多,你怎麼會覺得我以後會背叛你?”
聽到這話,袁璐的臉控制不住地紅了一下,但是緊跟着,她又一次氣憤起來,“總之,我們絕對不能去,程靳琛這麼欺負蘇蘇,蘇蘇憑什麼還要替他生孩子?”
“唉。”
顧衍忍不住嘆息一聲,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和袁璐深入解釋這件事情,他和程氏集團存在生意往來,所以程氏集團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可以毫不猶豫地說,到現在爲止,程靳琛的境況也並不怎麼好,至於他爲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間點和吳伶訂婚,顧衍內心更傾向於程靳琛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應該是在接着訂婚這件事情謀劃着什麼。
但是八字沒一撇的事情,他也不好和袁璐說的太仔細,尤其她還是一個大嘴巴,在事情沒有完全弄清楚之前,將這些告訴了葉紫蘇,之後再讓她和程靳琛之間產生什麼誤會,就更加不好了,本來他們兩個的關係就存在着種種誤解。
偏偏程靳琛那張嘴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一樣,只進不出,外人完全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更不要提本來在孕期情緒就非常不穩定的葉紫蘇了。#@$&
袁璐自顧自地抱怨了一陣,可是現在也實在沒有辦法,葉紫蘇生產在即,她就算再氣憤,也不可能真的在這種時候跑去找程靳琛討回公道。
想到這裏,袁璐狠狠皺眉,不由得更加煩躁,她一把推開顧衍,轉身打開房間的門,然而,在看到門外站着的人的時候,她表情一瞬間凝固起來。
“蘇,蘇蘇?你怎麼在這裏?”
袁璐眨眨眼睛,尷尬得後退一步,轉過頭,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顧衍,“蘇蘇,剛剛,我們的話,你都聽見了?”
說完,葉紫蘇輕輕推開袁璐,緩慢地走進房間,她看向顧衍,眼睛裏面閃過一絲抱歉。
“抱歉,我不是要故意聽你們說話的,只不過我在花園裏活動的時候,聽見你們這邊的聲音特別大,我還以爲你們吵架了,所以想過來勸勸你們,只不過沒想到聽到的竟然是這些。”
“沒關係的。”
袁璐皺着眉頭,連忙上前雙手用力拉緊葉紫蘇的手臂,一雙眼睛裏面滿滿都是擔憂,“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還會不不清楚嗎?你不用特意道歉,倒是我,本來打算瞞着你的,但是沒想到竟然被你聽到了,是我的不對。”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葉紫蘇擡手,輕輕扶住袁璐的臉頰,眼神格外溫柔。
“其實他和吳小姐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一些,吳小姐之前還發了他們兩個在一起的照片給我,估計是想讓我承認他們兩個的關係,然後好讓位子給她吧,何況這是真相,就算你現在不說,我早晚都要知道的,又有什麼好對不起我的呢?”
“蘇蘇。”
袁璐小心翼翼地抱了一下葉紫蘇,內心對她的擔憂越來越多,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對方,眼眶止不住地泛紅。
“你要是心裏難受就哭出來吧,我在這裏呢,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我真的不忍心看着你變成現在這樣。”
“我有什麼好哭的呢。”
葉紫蘇低頭,一隻手撐着後腰,一隻手輕輕撫摸着高高凸起的肚子,神色平靜,眼神溫柔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當初我執迷不悟一定要選擇的,現在得到這個下場我早就應該料到了,也沒有什麼好難過的,再說,本來就是吳小姐和他更先認識,他們兩個也更先確定愛人關係,真正論起來,我可能纔是插足他們兩人的第三者。”
葉紫蘇越是這樣平靜,袁璐的心裏就像是被針扎一樣,難受得厲害,她眼眶通紅,裏面含着淚水,她一隻手捂住葉紫蘇的嘴巴,聲音哽咽,難過的快要哭出來。
“蘇蘇,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當初你也不知道他們兩個餘情未了啊,而且他們兩個都已經分開五年了,你和程靳琛是在那之後結婚的,是他自己混蛋而已,他如果真的放不下吳伶,那就不要和你結婚,難道你還會逼着他娶你不成?結了婚卻又不好好珍惜。”
袁璐說着說着,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接着一顆滑落下來,“他程靳琛以爲自己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一個世紀渣男,絕世大混球罷了。”
旁邊,顧衍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兩個人,有心想要勸阻,卻又從心裏認同袁璐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