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想知道答案罷了,有那麼難回答嗎?爲什麼覺得我在惹你生氣呢?”
她忍不住跟程靳琛探討了起來,只有刨根究底之後,葉紫蘇才能甘心。
程靳琛沒有任何的隱瞞,直接解答了她的疑惑。
“因爲你這樣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你這些天究竟經歷了什麼?”
發現葉紫蘇不見的時候,程靳琛整個人是很無奈的,他知道多半是爲了躲避自己的緣故,葉紫蘇纔會一個人偷偷離開。
擔心她出什麼事情,所以程靳琛第一時間去找了,卻沒有任何的發現。城市很大,道路也四通八達,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人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棄,一直不停的尋找,大概找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綁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要求他上繳贖金。
這些天程靳琛都無法想象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有葉紫蘇遇到危險的畫面,有沒有喫飽飯或者有沒有被人欺負?
心情始終平復不下來,因此他也很多天沒有睡覺了。不僅生氣,葉紫蘇上座主張的行爲也氣自己無能爲力更氣自己,把他逼上了那一步。
程靳琛自暴自棄地說了很多,也正是因爲這樣葉紫蘇才明白了他的心路歷程,震驚的久久說不出話來。
“現在你知道我爲什麼不讓你提那件事了嗎?再多的贖金跟你的生命安全比起來,算得了什麼?葉紫蘇,你不要把自己想得那麼輕賤。”
他幾乎是有一些憤怒的,說出了這樣的話,葉紫蘇的心臟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
“對不起!”
葉紫蘇低着頭不敢跟他的視線,對象除了說道歉之外,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給他添了好多的麻煩。
“算了,沒事就好。”
程靳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不想繼續就着這個話題談論。
他的聲音中還帶着濃濃的睏倦,眼皮子底下也是一片青色,葉紫蘇意識到他應該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
“要不你還是先睡吧。”
“嗯。”
程靳琛沒有拒絕,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確實需要睡眠。
可是躺在牀上身體格外的沉重,大腦空空的,明明是非常疲憊的狀態,但是卻怎麼也睡不着。
這樣捱了一會兒之後,程靳琛反而越發的清醒。
葉紫蘇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你是不是睡不着啊?”
“嗯。”
這不巧了嗎?她也一樣。
葉紫蘇苦中作樂的想象,男人洞察了她的這一絲笑意,眼神中很快多了,滿滿的無奈與寵溺。
他的眼神像是酒液一樣讓人沉醉,有一些麻痹神經,小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砰砰跳的飛快。
臉上也熱熱的。
很不對勁。
葉紫蘇尷尬的拿被子罩住了自己,隔絕他的視線,這麼做之後才感覺好受了許多。
“對不起!”
身邊的程靳琛突然就對她道了歉,葉紫蘇愣住了,一頭的霧水。
“蓁蓁……”
只有兩個字,但一下子就讓葉紫蘇的臉色沉了下來,目光也十分冷淡。
發現她明顯的變化之後,程靳琛的手緊握成了拳頭,果然這還是他們之間無法觸碰的傷痛嗎?只要一提到葉紫蘇就會對他格外的冷漠。
蓁蓁的死,是橫在兩人之間無法逾越的橫溝。
長此以往……程靳琛的心裏越來越淒涼,並覺得他跟葉紫蘇之間或許已經真的沒有未來。
那這種情況下自己是不是放手更爲合適?
剛剛有這樣的想法,心臟就緊緊的縮成了一團,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着把玩,疼痛難忍。
“我知道蓁蓁的事不怪你,你只是保護了我而已。”
“可我捨不得呀,她還那麼小從小就身體不好,一直沒有機會好好看過外面的世界。我從小不在她身邊,一直對她有虧欠。”
“我意識想盡自己最大的力來補償她,可是老天爺卻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是爲了懲罰我當年拋下了她嗎?”
葉紫蘇難過的哭了起來,程靳琛變的不知所措。
最終他還是抱着被葉紫蘇推開的風險輕輕的抱住了葉紫蘇,輕聲安慰着她。
“蓁蓁沒有怪你,跟你生活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她也很開心。”
“她跟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了。”
“對於以前的事,小傢伙也沒有怨恨。她說那樣媽咪能覺得幸福,她也開心。而且你不是回來找她了嗎?”
葉紫蘇呆呆的看着他,每一個從程靳琛薄脣中跑出來的字眼,都具有一種安慰人心的魔力,原本空落落的心一下子就被填滿。
葉紫蘇的眼睛發乾,鼻子酸澀得更加厲害,這些事情她以前從來不知道。
原來女兒並沒有怪自己呀,真的太好了。
心裏有一種釋懷的感覺。
兩個人自然而然的聊起了過往,程靳琛跟葉紫蘇說了很多蓁蓁小時候的事情。
比如她偶爾不聽話,故意鬧小情緒,又或者是學習得了滿分之後得意洋洋的要求表揚姐,藉機再提出自己的要求。
程靳琛說的很細,而且還有非常強烈的年齡段劃分,葉紫蘇也聽得很認真,眼前浮現出一幕幕精彩的畫面,就好像是自己親身參與了女兒成長的過程中一樣。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而葉紫蘇跟程靳琛卻都有了睏意。
葉紫蘇做了一個夢,久違的夢到了程蓁蓁。小孩穿着漂亮的葉紫蘇裙,頭戴着花環,滿臉幸福的笑,他們倆大手拉小手在無邊無際的花海中慢跑。
夢裏的小孩說:“希望媽咪不要再因爲我難過,我現在很幸福,因爲媽咪跟爹地是愛我的呀。”
葉紫蘇醒了,發現自己在睡夢中流下了兩行清淚,臉上一片冰涼。
但是心裏再也沒有那種空虛的感覺,他能夠感覺得到程蓁蓁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都在。
小孩永遠都活在她的心裏。
“醒了,還需要再睡一會兒嗎?”
程靳琛發現她醒來後打了聲招呼,葉紫蘇搖了搖頭:“不了,有點餓,我們去喫東西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