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數次慶幸,自己沒有放棄初心,在每一次心情低落時,還有畫筆和顏料陪她。
她在自己構建的小世界裏,獲得滿足和安慰,不會爲誰撕心裂肺。
傍晚時分,黎麥接到楊青藤的電話,說有重要的東西要給她。
黎麥在圖書館門口見到楊青藤,楊青藤神祕兮兮地給了黎麥一封信。
“麥麥老師,我今天和陳沖他們去醫院了。雖然沒見到向毅,但是有護士姐姐幫我們傳話。他手機被沒收,讓我把這個交給你。”楊青藤說。
“他怎麼樣了?”黎麥接過信,沒急着拆。
“基本沒事了,不過,他說他要走了。”楊青藤情緒低落,問:“麥麥老師,他和我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
黎麥看到女孩眼睛裏模糊的光暈,那種把喜歡深深埋藏的小心翼翼,心中不忍。
門第,階級,等級,最終還是讓驕陽的一樣熱烈的楊青藤退卻了。
黎麥摸摸楊青藤的頭,好像感受到了她的難過。
“如果你願意,如果你想,那從現在開始努力也不晚。總有一天,你們會在同一個世界重逢。那時候的你,一定和現在很不一樣。”黎麥鼓勵道。
楊青藤純澈的眸子裏,漸漸又閃現光芒。
“嗯!我會的!不會讓向毅看扁我!”她擡手用袖子摸了下眼睛,爭分奪秒地跑走了。
黎麥看着信封上龍飛鳳舞的“小麥子”三個字,深深嘆了口氣。
這幾天,向毅都在醫院,被向家的人嚴加看管,插翅難飛。
穆晚晴說到做到,沒找黎麥的麻煩,但培訓中心卻遭了秧,各種被舉報投訴,有人鬧事稱中心監管不力,招收學生手續不齊全等等,影響十分惡劣,導致中心不得不先停課應付檢查,甚至面臨停辦的風險。
前天,黎麥在培訓中心無意中聽到楊磊和副校長在聊天。
“我去醫院找過向毅,病房外面全都是保鏢,根本不讓進。他母親也不見我們。”副校長愁眉苦臉地說,“咱們這行競爭激烈,一說停課,好多家長都有意見了,畢竟藝考時間越來越近。”
楊磊強顏歡笑安慰副校長,“沒關係,胳膊擰不過大腿嘛,實在幹不下去了,我們大不了從頭開始。至於孩子們,我來想辦法安置,先分流給其他信得過的,實力強的培訓機構,產生的費用我來承擔。”
想到培訓中心的現狀,黎麥一邊搖頭嘆息,一邊展開信紙。
只有短短几行,但力透紙背,字如其人。
“小麥子,你也太沒良心了,都不關心我嗎?算了,反正我要走了,說不定以後也都見不到了。最後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和我爸做了等價交換,那女人不會再找學校麻煩。”
黎麥讀着這些文字,就好像向毅在面前。
“你肯定不會想我的,但是我會。如果有人欺負你,記得還有我。”
看到最後一行,黎麥想說自己沒有被感動,可她沒辦法自欺欺人。
向毅就好比一個熊熊燃燒的小太陽,用他的熱情開朗溫暖着別人。
黎麥把信摺好放進包裏,一邊翻着手機一邊往畫室走。
打開微信,置頂的那一欄靜默無語,黎麥盯着看了好一會兒,點了“取消置頂”。
季默馳的頭像瞬間就被各種羣消息頂到了手機屏幕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