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聽到音樂聲,“還在外面應酬嗎?”
“嗯。”季默馳惜字如金。
“哦,那你忙吧,我只是想和你說一下,若依已經回家了,我……”
文雅還沒說完,季默馳在通話中聽到一陣急促的鈴音。
是有電話打進來的提示音。
他這一次看了手機屏幕,一眼看到熟悉的名字,幾乎是瞬間按了接聽。
這樣一來,文雅的通話就被自動切走,進入等待狀態。
“你找我?有事嗎?”
黎麥的聲音輕輕的,小小的,似乎在躲避什麼人。
季默馳自然認爲她是怕向毅聽到,順便聯想向毅此時和黎麥正共處一室。
共處一室。
季默馳磨了兩下後槽牙,拿起蕭景廷面前的煙盒,抽出一支。
李麥被朋友推了下,才猛然意識到要拿火機點菸。
季默馳擡手阻止她,將煙輕抿在薄脣間,自己點上。
他掃一眼衆人,那些看光景想偷聽的,馬上轉移焦點,該幹嘛幹嘛去了。
“今晚說的話,沒忘吧?”
他的表情隱藏在縹緲煙霧中,不鹹不淡的語氣迷人又危險,看得旁邊女孩們心動不已。
“沒忘。”黎麥表態。
“說說。”季默馳淡漠地吐出眼圈,坐姿慵懶恣意,卻讓人不敢靠近。
縱然他動作和語氣都是閒散的樣子,可眼神騙不了人。
“我會履行承諾,報答你的再造之恩,會把利息儘快還給你。”黎麥抱着視死如歸的決心。
這些話一旦說出口,就代表着兩人之間真得沒有退路了。
她也說不清楚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可好像就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推着,一步步走到如此境地。
聽筒裏傳來季默馳不以爲意的笑,很輕,也很不屑。
“利息……”男人滋醇的聲音彷彿還帶着一絲共鳴,“你能給多少?”
黎麥只覺得舌根又苦又澀,“你說多少就多少。”
季默馳叼着煙的嘴角微揚,“既然是再造之恩,利息自然不會少。”
“嗯。”黎麥無從反駁。
改變了她人生命運的恩情,她無以爲報,當然恩人說什麼便是什麼。
“現在過來。”季默馳的口吻不容置疑。
黎麥以爲自己聽錯,下意識地問:“什麼?”
“我不想說第二遍。”季默馳把煙捻滅在菸灰缸裏,“皇城茉莉酒會。”
“哦,好。”黎麥木訥地迴應。
她消極的態度讓季默馳愈發不爽,拿起酒杯在黑金巖板桌面上重重一磕,像教練在訓斥隊員,“你很勉強是嗎?”
聽到她積極的迴應,季默馳稍稍出了口氣,“我讓楊戩去接你。”
“不用麻煩,我打車過去。”黎麥這次迴應地十分迅速。
季默馳不耐煩,“發定位過來。”
說完他就切斷了通話。
黎麥只好把酒店位置發過去。
季默馳一看到定位,臉色比剛纔更陰冷。
蕭景廷從頭到尾觀察着他,所有情緒變化躍然眼簾,心中的八卦之火燒得他不得安寧。
他湊到季默馳身旁,小聲,“又和小丫頭吵架了?你是不是怕她在外面亂來,才讓司機去接人家?你還挺護犢子啊。”
季默馳不理他,把玩着手機。
“你有點過了,怎麼能被一個小姑娘牽着鼻子走呢?你看我,從來都是女人圍着我轉。”蕭景廷兩條腿一岔,擺出一副大爺做派,而後想到黎麥的模樣,又咂咂嘴,“當然了,小丫頭可可愛愛也是讓人不忍心對她兇的。”
季默馳丟給他一個白眼,箇中深意自行領會。
然而蕭景廷沒有悟到精髓,又附耳對他說:“要不你這樣,等會小丫頭來了,你看看她會不會爲你喫醋?一般女人喜歡你的話,都會爭風喫醋的。前天我帶那誰去喫飯被那小誰看見了,兩人在衛生間裏開撕,臉都抓花了。”
“這事兒是真的,我可以作證!”蔣昭不知從哪裏蹦出來,鄭重其事站在蕭景廷一邊。
季默馳一個頭兩個大,一瓶黑方喝下去,腦子裏亂糟糟的,居然還真信了蕭景廷的。
蕭景廷正好看到季默馳的手機屏幕,赫然出現一頁搜索列表。
紅色的關鍵字格外醒目,“怎麼哄好生氣的女孩子”。
???
蕭景廷有如被雷擊,大腦半天都是一片雪花白。
空白之後,他爆發出殺豬般的笑聲,毫無形象,不顧臉面。
他看到了什麼?季默馳,一代青年才俊,號稱無所不能的季默馳,居然在網絡上搜這種初中生纔會問的問題!!!
簡直可以成爲支撐他有生之年活下去的最大笑料。
在季默馳準備殺死他的前一秒,蕭景廷終於止住笑。
他一把摟在季默馳的脖頸,“兄弟,我不是在笑你,我是在笑網友的回答而已。”
這一本正經的模樣,演技可以封神。
季默馳也覺得那些答案很幼稚且無腦,心想反正已經看到了,他大方承認反而更坦然些,遂認真請教,“那你有什麼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