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我拿走她作品就給我保研的,不會出狀況吧?”陳鈺瑤不安地問。
聽筒裏傳出向小姐的聲音,“放心,只要你不出差錯,我這邊不會有問題。”
“可是我看她很有把握扳倒我的樣子。你確定?”陳鈺瑤還是不放心。
向小姐不耐煩地說:“你要是害怕就別做。”
陳鈺瑤立刻慫了,“沒有,我怎麼會怕她?那個,我着急用錢,你能不能把尾款先付給我?”
“畫銷燬了嗎?”向小姐問。
“已經燒了。”陳鈺瑤答。
“好。半小時後到賬。”
“謝謝老闆。”陳鈺瑤得了便宜賣乖,多嘴問道:“老闆,黎麥她是怎麼得罪您了?是不是又發騷勾引有婦之夫了?”
“閉好你的嘴,如果被我知道你到處亂說,我會讓你身敗名裂。”
陳鈺瑤趕緊噤聲,對着發出忙音的手機擰了擰鼻子。
“切,有錢了不起?”她喫不到葡萄鮮葡萄酸的嘴臉,格外可笑。
當初這位向小姐主動聯繫到她,問她願不願意幫個忙,報酬豐厚。
一聽說有錢賺,陳鈺瑤忙不迭應下,並且簽了保密協議。
自始至終,向小姐都沒有露面,所有操作都在網上完成。
當得知向小姐要對付的人是黎麥,陳鈺瑤心裏簡直樂開了花。
她回到在校外的出租屋,黎麥的作品就安安靜靜地靠在牆邊。
“管你是不是畢業創作,錢到手纔是王道。一羣傻B。”陳鈺瑤看出向小姐是不希望黎麥畢業,但她絕對不會告訴對方這不是黎麥的畢業作品。
不然她還怎麼拿錢?怎麼保研?反正保研結果比畢業名單先出來,只要她保研成功,就什麼都不怕了。
“喂,怎麼樣?有人要嗎?”陳鈺瑤打開微信聊天,發了一條語音。
對方很快回復,“有買家出價一萬。”
“嘖,”陳鈺瑤不服氣地皺眉,“憑什麼她的畫就有人出價這麼高?”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畢加索的畫你看得懂?不也拍出天價了?”對方玩世不恭道。
“我去,你把她和畢加索比?你腦子進水了吧?”陳鈺瑤好歹是個美術生,不能容忍大師被這樣褻瀆。
“我不懂,我文盲。大美妞,有日子沒見了,今晚出來玩玩兒唄?順便把訂金給你。”
“行吧。”陳鈺瑤假裝勉強。
“晚上九點,繆斯,等你。”
“OK。”
傍晚,陳鈺瑤前腳剛走,黎麥就收到一則消息,裏面是陳鈺瑤出租屋的地址。
十五分鐘後她趕到,私家偵探正在等她。
“姑娘,又見面了啊。”私家偵探認出黎麥,笑眯眯打招呼。
“你好,陳律師。”黎麥客氣道。
“嗐,別叫我律師了,律師這行不好混,我才轉業開偵探事務所的。”
這位陳姓偵探正是當初黎麥被江太污衊時,託朋友介紹的那位律師。
本來黎麥是要委託他打侵害名譽的官司,後來因爲季默馳的介入,江太主動道歉,官司也就沒打成。
“你效率夠可以的。”黎麥恭維道。
“啊,這不是老顧客嘛,優先照顧。”陳諾倒是會說話。
黎麥笑笑,不戳破他客戶少的事實。
“喏,你看看。”陳諾在大門貓眼上安了個小東西,對黎麥做了個“請看”的手勢。
黎麥狐疑地對準小孔,竟然真就看到了屋內的情況。
“這叫反窺鏡,專業工具。”陳諾給黎麥解釋。
黎麥震驚之餘,看到了被放在牆邊的作品。
是她的沒錯了。
這個陳鈺瑤,太可惡!
黎麥生氣之餘,也慶幸作品完好無損。
“那是你丟的畫嗎?”陳諾問。
“對。”黎麥承認,“該怎麼拿回來呢?”
“兩種方法。”陳諾支招,“一是低調地拿,撬鎖,拿畫,一條龍服務。二是高調地拿,趁機給她點教訓。”
“撬鎖犯法吧?”黎麥看陳諾的眼神帶着懷疑,“你知法犯法啊。”
“她偷你東西不犯法?”陳諾不屑道,“以前我是律師,有些話我不能說,現在我不是了,我要做的是在法律不禁止的範圍內,服務人民啊。”
“大俠,失敬。”黎麥之前就覺得陳諾業務能力不錯,人也挺好,沒想到之前幹律師是屈才了。
陳諾擺擺手,“沒那麼高尚,也是爲人民幣服務。”
“那高調地拿回來又怎麼講?”黎麥虛心請教。
“人嘛,都有軟肋弱點,你要是抓住了他的弱點,就能讓他聽你的話。你不是說這女孩最近缺錢到處借嗎?我已經查到她借錢幹嘛了。”陳諾不無得意,“她交了個男朋友,哦不,說養了個小鮮肉更恰當些吧。小鮮肉是個十八線組合成員,剛出道,幼得很,就靠着一張能說會道的嘴,把你這同學哄得團團轉,要什麼給什麼,買了不少奢侈品。”
陳諾幹這行聽過見過不少新鮮事兒,但陳鈺瑤的故事讓他都覺得有意思。
“你這個同學家裏條件雖然不錯,但她爸是開礦的,不久前礦區工人下井三死二重傷,調查組下來嚴查,所有資金都給凍結了。你這同學還什麼都不知道呢,一看家裏給的錢少了,還和家裏又吵又鬧,惹火了她爸,直接斷了她經濟來源。這下好了,小鮮肉嘗不到甜頭對她冷落下來,她急得不行了,到處借錢,爲了弄到錢哄小鮮肉開心,真是什麼都敢做。”
“可是她不是一直在追求蕭景廷嗎?”黎麥覺得不可思議。
“你說蕭總啊?蕭總能看上她嗎?她那不就是在吹牛你也信?再說了,她去貼別人,看別人臉色,哪有小鮮肉哄她來得開心?還不就是想從大佬這裏拿到甜頭,再去和小鮮肉溫存?”陳諾精準點評。
黎麥扭頭盯着他,感嘆:“你好懂啊。”
陳諾乾咳兩聲,“幹我們這一行,最重要是熟知人性。”
“你的意思是,我藉着陳鈺瑤這個弱點,教訓教訓她?”黎麥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