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聞韜!快拍!”
聞韜的出現讓媒體區再次沸騰,記者們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停按下快門。
管他什麼角度,先拍下來回去再慢慢挑。
媒體的騷動引起現場嘉賓們的關注,聞韜的影響力連帶着讓黎麥進入公衆視野。
“他旁邊的女伴是誰?沒見過!”
“兩人很般配啊!就是女生有點放不開。”
“在我印象裏,聞韜似乎從來沒有帶女性走過紅毯。”
“這女孩看起來不大,是不是他的學生或者妹妹什麼的?”
“情妹妹啊?”
竊竊私語很快變成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但無一例外的,黎麥就這樣被“看見”了。
圈子就是這樣,如果有大佬肯帶,瞬間就可以成爲焦點。
黎麥底子本來就好,旗袍更是出自匠師之手,站在聞韜身邊毫不遜色,除了紅毯經驗欠缺之外,美感上一點不差,十分出片。
耀眼的燈光下,黎麥根本看不清前方擁擠的人臉,只能在聞韜的暗中幫助下襬出適合拍照的姿勢。
聞韜感覺到黎麥的緊張和僵硬,猜到她沒有經驗,於是體貼地改變姿勢,護住她纖細柳腰,帶她面對鏡頭,讓她有力可借。
“放鬆,微笑。”聞韜嘴脣不動,發出輕音。
黎麥的腳快要凍麻了,好在聞韜能穩穩扶住她,讓她得體大方沒有出錯。
“可以了,走吧。”聞韜面向媒體區微微致意,便牽起黎麥的手走向紅毯盡頭。
若是換了一般人,媒體就會把焦點轉向接下來要上場的嘉賓,但聞韜顯然分量極重,鏡頭一直追隨兩人直到入場。
從挽臂,到扶腰,再到牽手,這關係可夠耐人尋味的。
進入內場宴會廳後,黎麥已經手腳冰涼,呵出的氣都是冰的。
只有聞韜一路走來握着她的左手,卻是溫熱的。
黎麥發自肺腑地道謝。
聞韜和顏悅色看着她發光的眸子,“很榮幸。”
這三個字讓黎麥覺得不好意思。
“聞韜!”出其不意的,一聲低呵傳來,文雅應聲而至,“你在幹嘛?”
她非常不滿,態度和情緒毫不掩飾地流露在神情和語氣中。
“怎麼了?”聞韜不明所以看向來人。
“你是什麼身份,怎麼能和這種人走紅毯?你不嫌丟臉嗎?”文雅壓了壓嗓門。
但即便如此,還是吸引了周圍的注意。
“文雅,公衆場合,講話要注意分寸。”聞韜的語氣稍稍變得嚴厲。
文雅更加懷恨。
“你要我注意分寸?我可是在幫你愛惜羽毛。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她的豔照在校內校外都傳遍了,還給人做過小三,鬧得全校皆知。”文雅邊說邊打量黎麥的衣着,嘲諷的笑蔓延至脣角,“穿成這樣想往外送啊?像風塵女一樣沒品位。”
“文小姐最擅長空口白牙污衊人,我已經領教過多次,也沒有想要反駁你的慾望。”黎麥笑意盈盈,似乎並未因文雅的冒犯而生氣,“只是說到穿着,若是我這一身算風塵……”
她意味深長地瞥過文雅身上改良過的款式,領口是琵琶型的鏤空形狀,向下開得極低,甚至可以看到小片圓潤肌膚,“那你這一身可是典型的窯姐兒打扮了。在傳統文化裏,越是身份高貴的越講究含蓄。只有做皮肉生意的,纔要展示出來給客人觀賞挑選。”
“你罵誰?”文雅火冒三丈,大家小姐的風采蕩然無存,宛如罵街潑婦,伸手指着黎麥。
好在媒體這會兒都在外面,但也不乏有心人用手機拍下來,當做笑料。
聞韜深感尷尬,出於對文雅名譽的考量,想要平息她的怒火,於是將文雅拉到旁邊。
“小雅,不要再說了,這樣對你不好。”他目光溫和有力,改了稱呼聽起來更溫柔。
文雅沒走幾步就甩開他的手,氣得紅了眼,“你幫她?你居然幫她?”
“我沒有,”聞韜否認,“我不想你被人看笑話。”
“我是笑話?聞韜,你覺得我是笑話?明明她纔是!她算什麼東西?她這種貧民窟裏出來的人,也配登上大雅之堂?”文雅緊握着拳,指甲快要扎進手心裏,難以置信地看着聞韜。
考慮到圍觀的人漸漸多起來,她也下意識地收斂聲音。
聞韜低眸看着她,言辭間很不理解,問道:“文雅,你既然覺得她身世卑微,爲什麼還要揪住她不放?你不讓我收她做研究生,我沒問原因也就答應了。可無論從地位家世背景哪一方面,她和你都沒有可比性,你又何必處處針對說些難聽的話?”
“我說話難聽?你聽到她說什麼了?聞韜,你真讓我失望!”文雅憋着火,倏然望向黎麥,恨意快要從眼眶裏溢出來。
爲什麼針對她?文雅委實是有苦難言。
因爲黎麥,她失去心愛之人,被母親打壓譏諷,被季柏楊玩弄於鼓掌……
這些事,她不能對任何人說,因爲怕被嘲笑,哪怕是一直對她很好的聞韜,她都不會講。
聞韜是她最後的避風港,但她沒想到就連這一處,也被黎麥沾染了。
“嗯?是誰惹我的寶貝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