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她的意圖,季默馳打橫將人抱起,徑直走進浴室,把黎麥放進浴缸,雙腿搭在邊沿。
黎麥不明所以,下一秒就看到季默馳拿過淋浴,用溫水開始沖洗她的腳掌。
鑽心疼痛傳來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也明白季默馳在做什麼了。
熱氣漸漸瀰漫開,將浴室籠罩成一片溼熱的森林。
處理完黎麥的腳傷,季默馳才走到盥洗臺前,將紅透的浴巾解開,開始處理手上的傷。
沖刷傷口的水流都是粉色的,打着旋兒灌進下水口。
季默馳低頭不言,看着流水發呆,腦子都是木的。
忽然,一片柔軟貼在後背,帶着涼意的肌膚細膩溼滑。
季默馳的體溫永遠高過黎麥。
微微顫抖的一雙手出現在他眼底,環住他緊實的腰。
不知道後背上的是水還是什麼,季默馳覺得黏黏的。
心在剎那間縮緊,除了湍急的水流,彷彿一切都靜止下來。
“季默馳,我們做吧。”黎麥鬼使神差地說。
被種種情緒堵着找不到宣泄出口的兩個人,不約而同選擇了沉淪。
季默馳抽過置物架上的毛巾,將手纏住,又拿了條新浴巾,回身蓋在黎麥頭上,一把抱起她走出浴室。
這一次,他輕輕將黎麥放下,還用浴巾爲她擦乾頭髮和身上。
黎麥溼漉漉的眸子注視他漆黑的雙瞳,寫滿了渴望。
“季默馳……”
她每念一次季默馳的名字,季默馳的心臟就猛地收緊一次。
他眉心倏然蹙緊,不等黎麥再說話,便霸道地欺身而上。
荷爾蒙的確是最好的止痛藥。
兩人似乎都忘記了身上的傷,鉚足了勁兒把疼痛施加給對方,誰也不想讓步,誰也不想落於下風。
黎麥想起上一次他們在公寓的分別,就覺得只有這樣,她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活着,還能感覺到生命是鮮活的,季默馳是需要她的。
她此刻的模樣美極了。
季默馳眼中不再冰冷,黑色的火焰來勢洶洶,鋪天蓋將他的丫頭燒得片甲不留。
難怪說,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
糾纏一夜,黎麥自然不是季默馳的對手,在一片狼藉中昏昏睡去。
季默馳眸間猩紅,緊緻有型的軀體汗水淋漓,那些細密的抓痕被汗水刺得又癢又疼。
安權的電話冷不防打過來,他第一時間掛掉,怕吵醒沉睡的人。
臨走前,他走到牀邊,蹲下身,坐在地毯上,身體輕靠在牀沿。
黎麥面朝他,眉心皺着,睡得並不踏實,眼珠在眼皮下輕輕翻動,睫毛時而輕顫。
季默馳目不轉睛地看了她很久,最後伸出手,撫去她眉間的紋路。
聽到房門合上的電子鎖聲,黎麥輕輕睜開眼睛。
季默馳手指的餘溫彷彿還殘留在她眉間。
眼淚不爭氣地流下,很快就溼透枕頭,黎麥忍不住哭出聲。
她恨自己沒用,越哭越大聲,只能用枕頭捂住頭,趴在牀上痛快地哭。
哭累了,她爬起來,看到牀邊擺着一雙拖鞋。
腳心落地時傳來鑽心地疼,她倒抽一口冷氣,提腳縮回牀上。
這可怎麼辦?同時她想到季默馳的傷,就覺得那一定更痛了。
正在這時,秦佳冉的電話打來了。
“我這就到了,你幫我開下門。”
“嗯?”黎麥一頭霧水,“我不在家。”
“我知道,我說我快到酒店房間了。季默馳讓我給你帶了碘伏還有紗布,讓我看看你還有沒有其他需要。”秦佳冉有點擔心,“你還好吧?沒事吧?”
“沒事,挺好的,你來了再說吧。”黎麥情緒低沉。
穿上酒店的睡袍,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門前,她發現地上的碎碴沒了。
秦佳冉開門後看到她疲憊的神色,第一反應就是:“你們昨晚是不是大戰了三百回合?”
“……”黎麥無奈地轉身,一瘸一拐往前走。
秦佳冉心一沉,怒罵道:“這季默馳也太禽獸了,居然把你搞成這樣?不就是一段日子沒見,至於這麼飢渴嗎?禽獸啊!等我找個機會幫你罵他!”
被秦佳冉誤會,黎麥一口老血卡在喉間,轉頭瞪了她一眼。
“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秦佳冉一直以爲兩人久別重逢後定然是如膠似漆乾柴烈火,自然會往成年人的方向去想,“難道是你主動的?”
要不是腳疼,黎麥肯定會快走兩步把秦佳冉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