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麼喜歡季默馳，可她總覺得那還不是愛情，起碼不是兩情相悅的愛情。
她連這一點都沒弄明白，又怎麼敢去奢望和季默馳結婚呢？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成爲他的新娘，因爲她不敢想。
越是拎得清狀況，越是連想象都沒有勇氣。
就好像小朋友都會大膽地憧憬未來，大言不慚許下願望，要當科學家、畫家、舞蹈家……可漸漸長大後，認清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的事實，這些夢想也離得越來越遠了。
“我沒想過。”
黎麥呆呆望着季默馳，看到他神情中的警告和不耐煩，說出真心話。
雖然這四個字根本不足以表明她的心思，可她也不覺得季默馳這樣的行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她雖然沒有被人求過婚，但至少看過聽過，她還和秦佳冉探討過真正美好的愛情應該是怎樣的，結婚，不該這麼草率吧？
聽了黎麥的回答，季默馳冷着臉開車走了，留下黎麥一個人站在民政局前空曠的廣場。
寒風肆意刮過，像小刀一樣劃在黎麥臉上。
她將貼在臉頰的長髮撥開，坐地鐵去了炎黃藝術館。
在前臺引導下她找到人事部，HR經理聽說她的名字後，頗爲客氣地將她請進辦公室。
“小趙，去泡杯茶。”HR經理吩咐員工。
黎麥忙起身道謝，“謝謝，不用麻煩了。”
“那怎麼行呢？你是楊助理安排過來的人，可不能怠慢了。”經理客套恭維。
黎麥心想，應該是季默馳讓楊戩辦的吧？還好經理不知道她和季默馳有關係。
“我今天就能入職了吧？”黎麥問。
“當然，隨時都可以。黎小姐想去哪個部門？你專業是油畫吧？要不然就去館藏部？工作比較輕鬆，你完全可以勝任。”
黎麥想起季默馳之前讓她去做銷售，於是主動要求，“我想去銷售部。”
“哦，那就是公關部了，我們銷售和公關是在一起的。”經理有點猶豫，“不過楊助理說，要給你安排一個輕鬆的職位。”
“不用了，我想多學點東西。”黎麥不想被當做關係戶受到特殊照顧，“我會和楊助理說是我自己要求的，您放心。”
“啊，那好。”經理吃了定心丸，便不再糾結。
兩人前往公關部的時候，在走廊上遇見一位女士，氣場很強。
黎麥下意識地給她讓路，HR經理則恭敬地喊了聲：“徐總好。”
女人明眸皓齒，妝容精緻，帶着一股女強人的颯爽姿態，駐足迴應：“張經理。”
說話時，她目光經過黎麥，黎麥忙微笑致意，“徐總好。”
“嗯。”徐思涵客氣地點了下頭。
張經理忙道：“這位是新入職的員工，黎麥，楊助理推薦來的。”
“哦。”徐思涵的目光在黎麥身上未做停留，人已經擡腳離開。
“這位是徐總，藝術館的負責人，海外留學背景，很厲害的，在LFG任職五年，據說是季總親自挖過來的。”
張經理邊走邊向黎麥介紹。
黎麥一路應着，猶豫再三，終於在進入公關部之前開口：“張經理，能不能不要再對別人說我是楊助理推薦來的了？”
“哦……”聞言，張經理一臉歉意，“抱歉抱歉，是我多嘴了。”
他倒是能屈能伸，在黎麥面前沒有絲毫架子，但黎麥卻覺得很尷尬。
“您不必道歉，我知道您是爲我好，但我不希望讓同事們想太多。”黎麥忙說。
“好，我知道了。你說得對，我考慮欠周了。”張經理歉意地笑笑。
兩人走進公關部，辦公室裏約莫六七個工位。
員工們看到有人進來，都好奇地打量一番，又埋頭繼續工作。
張經理將黎麥帶進總監辦公室。
公關部總監梁靜聽到敲門聲，將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張經理，這位就是你說的新員工？安排到我們部門了？”
“是啊梁總，你真是料事如神。”張經理呵呵笑。
“能讓你親自帶過來的人，那可不是一般人。”梁靜打量黎麥。
黎麥微笑着打招呼，“您好，梁總。我是黎麥，榕大美術學院油畫系大四生。”
“嗯，學歷不錯。來實習？”梁靜語氣隨和。
“是的，雖然我沒有工作經驗，但我會努力學習。”黎麥認真表態。
梁靜笑笑，“好，歡迎加入公關部。”
話畢，她撥通座機內線，“李嬌，進來一下。”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進來，恭敬地叫了聲“梁總”。
“部門新來一位員工，黎麥，你幫她安排工位，看看有什麼可以勝任的工作。”梁靜吩咐道。
“好的，梁總。”李嬌和氣地看向黎麥，“走吧，美女。”
“謝謝。”黎麥全程大方得體，沒什麼拘束感。
等她出了辦公室後，梁靜看着張經理，問：“她和楊助理是什麼關係？”
“這個我不清楚，但應該不一般，楊助理交待要好好照顧。”張經理答。
“好好照顧不是應該去錢多事少的崗位嗎？不知道我們公關部壓力大？”梁靜隱有不悅，“給我安排個關係戶，我怎麼佈置工作任務？活兒給少了影響團隊和諧，給多了她再叫苦連天告我的狀怎麼辦？”
張經理爲難道：“這是她自己要求要做銷售的。”
“這些小女孩都以爲做銷售油水多賺錢多，不知道背後要付出多少努力去開發客戶維護客戶關係。”梁靜最近有筆單子談不下來，正心煩，逮住一個話題數落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