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瞬間臉色蒼白，疼到連求救都叫不出聲。
他的朋友們完全不擔心，有人全程舉着手機錄像，笑得樂不可支。
“真沒用，被個娘們兒撂倒了。”
衆人鬨堂大笑。
男人不服，意欲反擊，可程亞男全程巧勁兒控制，他只憑着一股蠻力，根本不是對手。
本來還很擔心的黎麥看到程亞男完全佔了上風，目光不自覺流露出崇拜的神色。
最後還是男人的朋友過來賠禮道歉，程亞男才鬆了手。
“胡楊？”黎麥認出對方，意外又驚喜。
胡楊笑得恣意痞氣，“我還以爲你不記得我了。”
“不會啊，你幫我那麼大的忙。”黎麥因爲喝了酒，性格變得開朗不少。
“原來是自己人啊？胡楊你個混蛋，你早點過來我至於受這麼大罪？”花臂男怨恨地瞪了眼胡楊，又回過頭跟程亞男和黎麥道歉，“不好意思兩位美女，我喝多了口無遮攔，抱歉抱歉。美女好功夫啊！”
“一般。”程亞男謙虛了下，扭頭看向黎麥，“認識？”
黎麥忙介紹：“這是胡楊，上次陳鈺瑤偷走我的畢業創作，就是他幫忙拿回來的。他是個好人。”
程亞男放下心來，心想對方應該不是什麼壞人，於是客氣地點點頭笑了下。
倒是胡楊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伸手在腦後抓了抓，“嗐，小事，小事。”
花臂男被他這副模樣給逗樂了，“胡楊，你什麼情況？你特麼不是害羞了吧？”
“美女揍你揍輕了是嗎？”胡楊神色一凜，氣勢立刻變了，花臂男尬笑着認慫。
說笑之後，胡楊邀請黎麥和程亞男去他們那桌坐坐。
“人多熱鬧，你們兩個女孩子這麼晚在外面，不安全。”胡楊挺貼心地說。
他態度誠懇，口吻隨意，給人的感覺很親切，有種天然的親和力。
黎麥和程亞男對視一眼，都沒有拒絕。
有胡楊帶着，兩人也都是直爽的女生，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
“姐，你們是榕大的學生嗎？好羨慕啊。”同桌叫娜娜的女孩穿着低胸短裙，頭髮染成五顏六色，一臉煙燻妝，造型很殺馬特。
可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一臉虔誠，不是虛僞恭維。
她旁邊帶一排耳釘的男孩譏笑着推她一把，“你個初中肄業生還想上大學啊？”
女孩癟癟嘴，有點難過，但很快隱藏起這點情緒，不服氣地衝着男孩嚷嚷：“要不是我媽死的早，我爸爛賭欠下一屁股債，沒人管我，我說不定也能考上個大學。”
“阿杰，嘴放乾淨點。”胡楊一個眼神讓男孩立刻垂下頭，沒了剛纔的囂張勁兒。
黎麥看向剛剛說話的女孩，問她：“你多大了？”
“我十六。”女孩挺喜歡黎麥，主動坐到她和程亞男中間，“姐姐，你們能不能給我講講大學什麼樣兒？大學好玩兒嗎？是不是有很多帥哥，和這羣傻逼不一樣的那種？”
說着，女孩嫌棄地掃視一圈在座的男孩，似乎沒一個能入眼的。
“你說誰呢？上大學有什麼了不起啊？多少富豪沒上過大學？”一個男聲叫囂道。
“行了，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別沒喫過葡萄在這說葡萄酸。如果給機會讓你們再選一次，你們選混社會還是好好學習？”胡楊一拍桌子，場子立刻被他震住，關於人生選擇的問題被擺到桌面上。
剛剛還咋咋呼呼的男孩女孩們默不作聲，脾氣倔的也沒有當場做選擇。
程亞男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黎麥，兩人眼神交匯，看懂彼此的想法。
“你們都還挺小的，要是想看看大學什麼樣，可以試着考一下成人高考。”黎麥目測他們不過十八歲左右，儘管渾身上下散發着社會氣，但言談中還是有一些單純稚嫩的成分。
“切，好不容易從學校逃出來，誰還要再回去？”有個男孩像聽到笑話一樣不屑道。
胡楊在他腦門上一拍，笑着對黎麥說：“別管他們，一個個的要是真想上進，早就不會混社會了。”
黎麥聳聳肩，不置可否地笑笑，看到他們划拳的划拳，玩遊戲的玩遊戲，彷彿剛纔的話題根本就沒存在過。
“他們大部分都是一個人，爸媽要麼沒了，要麼離婚找不到人，小小年紀沒人管，只能出來混。”胡楊小聲向黎麥解釋，“雖然沒什麼文化，但心底都不壞，不會做出格的事。”
“你管着他們嗎？”程亞男心情沉重，不自覺聯想到自己。
黎麥也有同樣的想法，和這羣小孩比起來，她和程亞男多幸運。
“我可管不了。”胡楊總是痞痞地笑，看上去有點帥，還有點壞。
他很會聊天，繪聲繪色講一些有趣的事，讓人聽得入神，笑到大腦缺氧。
玩嗨的後果是酒精過量攝入，黎麥和程亞男意識到喝醉後，大腦已經不太受控制。
偏偏真心話大冒險又輸了，兩人只好選擇大冒險。
“給通訊名單裏置頂的聯繫人打電話，說一句……咳咳……”制定規則的人清清嗓子，“說一句‘親愛的我想要’。”
話音未落，大家拍着桌子起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