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黎麥想到那個女生，不由一陣噁心。
當初要不是李麥騙她下樓，她不會被文雅和季柏楊安排的人綁架，季默馳也就不會被威脅交出世濤掌權人的身份。
雖然李麥只是被人利用，可她那時候接近黎麥的確是別有用心，應該早就被文雅收買了。
“重點在於，她現在什麼客人都接，我打聽了下，聽說她欠了不少錢，被迫來這裏做。”秦佳冉小聲說。
“咎由自取。”黎麥不予置評。
“行了我不和你說了，剛纔看到一個老男人把她拖進包間了。”
“嗯。”黎麥知道秦佳冉的心意，是想讓她知道這件事痛快一下。
可她並不覺得開心，就算是李麥死了，她也不認爲這能彌補她之前做的事。
壞人害人終害己，遭到報應的確大快人心，但他們已經做過的惡，造成的後果，卻不能因爲這樣就抹殺就抵消。
他們帶給別人的痛苦和傷害，會一直成爲受害者的噩夢，有人窮盡一生都無法走出來。
所以，黎麥高興不起來，但或多或少是欣慰的。
“誰的電話？”季默馳感覺黎麥那邊氣壓有些低，停下手裏的事情走過來。
“是佳冉，”黎麥如實道：“她說在會所看到李麥了，好像在做小姐。”
“哦。”季默馳毫不在意，揉揉黎麥小巧玲瓏的耳垂。
黎麥柔聲道：“你找過她？”
“我找她幹什麼？”季默馳漠不關心道。
“上次季柏楊和文雅的事……”
季默馳打斷她，“不提了。”
“嗯。”黎麥止住話題。
季默馳不想讓黎麥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他不希望這些名字再被黎麥提起，他甚至想讓黎麥忘掉那段不愉快的回憶。
*
夜深，季默馳坐在按摩椅旁邊，陪黎麥睡覺。
黎麥讓他回臥室去他不聽，執意要睡在沙發上。
勸也勸不聽，黎麥困得連打呵欠，一邊嘮叨着一邊睡着了。
她折騰了一天，實在睏乏。
季默馳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後，眸色瞬間暗沉，帶着冷厲的殺氣。
他鬆開握着黎麥的手，給她掖了掖被子，然後拿起手機走去小陽臺。
“明天去炎黃看展，順便買幾幅畫。”
他叼了一支菸，沒點燃，發在共產主義兄弟情的羣裏。
蕭景廷第一個冒出頭，“你出錢嗎？”
季默馳緩緩發出四個字，“憑票報銷。”
“你該不會是想通過炎黃做跳板東山再起吧？”蔣昭問。
“麥麥是展覽的宣傳執行。”季默馳一句話讓大家恍然大悟。
蕭景廷不遺餘力寒酸他，“哎喲，你這是要做成功女人背後的男人啊？”
季默馳咬着菸蒂，“我願意。”
“嘖嘖嘖，那可不是你願意麼，誰能強迫你啊？老季啊，你陷進去了，你被一小姑娘套牢了。”蕭景廷笑得特別淫蕩。
“少廢話，明天十點，不去退羣。”季默馳下了最後通牒，就關掉微信。
第二天早晨，黎麥洗漱完，季默馳出現在她身後，手裏拿着一條愛馬仕的絲巾。
花色典雅清淡，黎麥一眼看出是國博聯名定製款。
季默馳輕輕給她系在脖頸間，遮住傷痕，動作溫柔。
鏡子裏映出男人專注溫柔的神情，黎麥愣愣看着，心如暖陽。
“今天很漂亮，加油。”他鼓勵道。
黎麥一怔，很久沒聽到季默馳這麼直接的誇讚，一時感覺有些飄。
她轉身，在季默馳臉頰上用力吻了下，把剛剛塗好的口紅印在上面。
季默馳舌尖抵了抵牙齒，在黎麥準備開溜時一把將她拽進懷裏，薄脣覆上紅脣，繾綣不離。
黎麥後悔不該招惹他，可剛剛他的舉動實在太暖，她怎麼能不動心？
她一度覺得，曾經的季默馳回來了，他們會好好地，一直走下去。
季默馳送黎麥到藝術中心後，沒逗留就走了。
一般展覽的第一天都是媒體日和內部邀約，對外開放則從第二天開始。
九點半的時候，黎麥和同事們已經嚴陣以待，做好各種準備。
她今天格外美麗高貴，尤其脖頸那條絲巾，搭配非常出彩，而且完美遮住昨天的燙傷。
黎麥每次低眸看到絲巾的一角，就想到今早在鏡子裏看到的畫面，工作起來都格外有鬥志。
展廳外，參展的十幾位藝術家提前到場，說了些客套話，對布展和現場很是滿意。
炎黃的總負責徐思涵和梁靜在一起，在簽到處後面的展廳與嘉賓寒暄。
一位業內著名評論家到訪，主動提到展覽開幕前的宣傳文案。
“那篇文章寫得真不錯，一點都不像軟文，很有觀點，可讀性強。徐總，你們炎黃人才輩出啊。”評論家讚不絕口。
徐思涵大氣迴應，“能得到穆老誇獎，是我們的榮幸。我們炎黃的確是人才濟濟，不過也得穆老這麼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多指點。”
“哈哈，”穆老先生朗聲笑道，“那我看看這位後生值不值得提點？”
徐思涵點點頭，看向梁靜，“稿子是誰寫的，叫過來。”
剛剛經過的李嬌就在梁靜身後，聞言趕緊靠過來，喜笑顏開地等梁靜開口。
梁靜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去把黎麥叫來。”
“啊？”李嬌的笑臉頓時垮了。
梁靜恨鐵不成鋼，側側身子低聲警告，“李嬌，做人最基本的是誠實。”
李嬌羞憤難當，心裏恨黎麥要死，表面還要強顏歡笑，“梁總，我這就去。”
說完，她人已經走出好幾步。
媒體區的黎麥迎來送往，欣喜的是，她看到秦佳冉帶着ARTVIEW的編輯來了。
“你怎麼來了？”黎麥喜上眉梢。
秦佳冉杏眸如水，“給你捧場啊。”
“這位是？”黎麥注意到秦佳冉除了帶工作人員，身後還跟着一位氣度不凡的男士。
“哦，他是褚遂，我朋友。聽說有展覽開幕，就跟過來看看，他很喜歡藝術。”秦佳冉熱情地介紹，“褚遂，這就是我的好朋友，黎麥，未來的傑出青年藝術家哦。”
“哪有哪有，褚先生您別聽佳冉胡說。”黎麥連着瞪秦佳冉好幾眼。
褚遂笑得如沐春風，“你好，黎小姐，佳冉的朋友，一定不會錯的。”
“您可真會說話。”黎麥對褚遂的第一印象很好，而且他看秦佳冉的眼神，就帶着愛意。
這樣優質的男人出現在秦佳冉身邊，黎麥很難不拿蕭景廷來做比較。
綜合看來，褚遂完勝。
三人正聊着，李嬌過來，語氣很不友好，“徐總讓你過去。”
“失陪一下。”黎麥沒計較，打了招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