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我想還是不必了，也沒幫上什麼忙。”
秦佳苒一臉驚詫地看着黎麥，難以置信她竟然會拒絕。
在她看來，何翔真是一個不錯的擇偶對象。
何翔倒是沒有表現出不悅，仍然很有氣度地說：“好，那等下次吧。”
他道了別，挺乾脆地掛掉電話，視線聚焦在辦公桌上的文件。
本來已經談妥準備簽約的客戶忽然間決定和競爭對手合作了，這讓他損失了一筆大單，直接影響到這個季度的KPI。
這讓向來穩操勝券的他遭受了不小的打擊，所以纔會給黎麥打那個電話。
他關注到黎麥，是從她的作品開始，就是之前的皇家藝術博覽會。
他沒去現場，在這之前也不怎麼關心藝術圈的事兒，只是偶然間見到了黎麥的那組作品，觸動了他的精神世界。
他熱愛旅行，研究生畢業前幾乎走遍了全世界，包括威廉基金會這次去的南丹。
黎麥的作品讓他彷彿重新回到那裏，感受到當地的風土人情，也看到了當時被他忽視掉的一些東西。
他對作品的作者產生興趣，於是知道了黎麥的名字，再後來，他參加了秦佳苒組織的派對，見到了黎麥，一見傾心。
在這之前，他從不認爲自己會對誰一見鍾情。
黎麥的出現，讓他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理想型，就是黎麥。
何翔喝掉一杯咖啡，接到祕書的電話。
“傑森，我查到龍騰的股東之一是遠洋集團，雖然不是第一股東，但有重要的決策權。”
外企習慣用英文名作稱呼，儘量弱化上下級之間的尊卑關係，每個人都有一個代號，圈子裏叫“花名”。
傑森是何翔在公司的“花名”。
“遠洋集團。”何翔重複這四個字。
“是的，遠洋集團的法人是季默馳。”
“嗯。知道了。”
何翔沒等祕書迴應，就終止了通話。
雖然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和他的猜測相吻合，但他不認爲季默馳會因爲今天這點小事破壞公司之間的合作，這很不明智，更不像一個成功商人的行爲。
他不過就是今天當衆維護了黎麥，難道是因爲惹得對方小女友不高興纔會這樣報復麼？
何翔覺得，如果真是這樣，那季默馳也太不像個男人了，他對他事業上的那點欽佩已經蕩然無存。
第二天早晨，何翔早早被總部的電話叫醒，老闆直接來問責。
大公司之間派系林立，何翔這次損失的單子已經被競爭對手捅到了老闆那裏。
何翔早有預料，沉着應對道：“詹姆斯，這不是很正常麼？這個季度還剩十天，就算龍騰的單子沒了，我還可以找到其他客戶。”
“可是龍騰的背後有更大的資本，你的計劃不是放長線釣大魚嗎？”老闆十分不滿。
何翔幾乎可以想象那位曾經和他競爭大中華區失利的同事是怎麼在老闆面前打他小報告的。
“那邊的市場調研我們在董事會上已經討論過，如果失去龍騰，你將失去三分之一的市場。傑森，這不是你的風格。”老闆略失望，發出最後通牒，“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把這個客戶拉回到我們這邊，明白嗎？”
何翔一陣頭疼。
這說明他必須要去公關龍騰，若是放在平時倒也沒什麼，業務需要罷了，可中間有個季默馳，總讓他覺得不爽。
他很少有過這種公私不分的情緒，這次過於明顯，讓他感覺到了煩躁。
他還是在一早的例會上安排公關團隊去和龍騰繼續洽談，甚至默許將利潤壓得更低，只爲達成合作。
下午，他去一位朋友公司拜訪，對方是一家連鎖傢俱品牌賣場的老總，喜歡茶道。
兩人剛坐下聊了一會兒，還沒切入正題，就有人來敲門。
“何總，我給你介紹兩位美女。”朋友熱情地親自去開門，笑呵呵對何翔說。
門開，何翔看到站在門外的秦佳苒和黎麥，眼前一亮。
簡短几句寒暄，大家就都知道彼此相識，氣氛更加輕鬆。
“嚴總，我帶朋友來選傢俱，您可要給我們打個貴賓折啊？”秦佳苒笑道。
“那是一定，白送都行。”嚴總爲人爽快，“聽說黎小姐是大畫家，年輕有爲，有機會能否欣賞一下大作？我這辦公室也還缺點兒藝術氣息吶。”
“嚴總這麼爽快，我們當然也得投桃報李呀。”秦佳苒說着，呈上隨身帶的禮物。
是一張60*60的裝裱好的風景油畫，嚴總撕開包裝，看到落款是黎麥的名字，臉上笑開了花。
“黎小姐，我們賣場的傢俱，只要是你看中的，拿走。別提錢，和藝術家談錢我就俗了。”
“嚴總您真大方！”秦佳苒恭維地恰到好處。
“謝謝嚴總。”黎麥有藝術家光環加持，對嚴總這種生產型企業的老闆來說，自帶一種高級屬性，彷彿仙女下凡。
“黎小姐太客氣了，你這大藝術家一來，我這陋室馬上就蓬蓽生輝了。”嚴總的目光在黎麥臉上根本移不開。
“那就不打擾嚴總工作了，我們去逛逛。”秦佳苒見好就收。
“行，要不我陪你們去？”嚴總熱情地起身。
“不用不用，不勞您大駕了。”秦佳苒看向何翔，“何總也在，你們聊正事要緊。”
“也好，也好。”嚴總找何翔的確是有要緊事，不然一準兒就陪着去了。
約莫一小時後，黎麥和秦佳苒在賣場遇見了何翔，三人剛聊了沒兩句，迎面走來了季默馳和初蔓。
“走吧，咱們找師傅去裝車。何總，有勞幫下忙？”秦佳苒假裝沒看見那兩個人。
“不勝榮幸。”何翔淺笑迴應。
“謝謝。”黎麥正視何翔，餘光也沒有掃向季默馳。
他們就像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連招呼都沒打，各自看着自己的方向，擦肩而過。
黎麥選的傢俱都是有庫存的或者樣品，因爲嚴總特別吩咐過，當天就可以送貨。
三個人和安裝師傅裏外一頓忙活，終於把所有傢俱安置好，工作室變得有模有樣了。
“黎麥，你得好好感謝我和何總啊。”秦佳苒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