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打開門看到何翔的時候，一時愣住了。
何翔略帶歉意地笑了下，“抱歉，來之前沒有和你打招呼。”
黎麥看他狀態不是很好，便猜測是最近的事影響到他，怎麼也算半個朋友，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可是屋裏面還有個季默馳……
“有什麼事嗎？”黎麥沒有讓何翔進屋的意思。
何翔低眉的瞬間，看到玄關處的一雙男士皮鞋。
他當即瞭然，笑容凝在嘴角，“沒什麼，是我太倉促了。”
“不好意思，今天家裏有客人，不然……”
黎麥話沒說完，就感覺身後有一股冷氣襲來。
與此同時，何翔的眼神也變得鋒利，看向她身後徐徐走來的男人。
“何總，別來無恙。”季默馳心情甚好地打了個招呼，在黎麥身側站下。
他不必說什麼，就能讓何翔輕易誤會。
何翔早已收起剛剛和黎麥單獨面對時的溫柔，一身肅然，在氣場上與季默馳不相上下。
他輕扯嘴角，“季總也在。”
“進來一起喫個便飯？”季默馳笑着發出邀請。
黎麥蹙眉回頭看了他一眼，他視而不見。
何翔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不了，謝謝季總好意。”
兩人雖然臉上都掛着笑，但空氣中似乎暗藏火光，有爆裂的電流蠢蠢欲動。
“何翔，不好意思，我送你。”黎麥不想讓局面僵持下去。
可她剛說完，季默馳就上前一步把她擋在身後，“外面冷，我去送何總。”
黎麥還想說什麼，何翔卻同意了。
季默馳直接把門關上，把黎麥隔在門內。
“季總有話直說。”何翔當然不覺得季默馳只是單純來送他。
季默馳單手揣兜，一副放鬆自信的態度，但卻用最冷峻的語氣說：“你最好別打麥麥的主意。”
“季總管得未免有點寬了。”何翔挑脣笑。
兩人間刀光劍影，暗流涌動，黎麥只能從落地窗看到他們彼此對立的身影。
過了一會兒，季默馳轉身回來，她趕緊從窗前離開。
“時間不早了，你也該走了。”黎麥抱着男人的西裝等在門口，不打算讓他再進門。
季默馳盯着她看了兩秒，緩緩開口：“心疼了？”
黎麥微揚下巴，“我心不心疼和季總有什麼關係呢？你還是趕緊回隔壁吧。”
她還不知道初蔓被送醫的事，只是聽到了救護車響。
季默馳輕笑一聲，接過黎麥手裏的外套，道了聲：“晚安。”
黎麥“嘭”地一聲把門關上。
她是想拒絕何翔，但不想用季默馳做擋箭牌。
黎麥第二天見了文律，告訴他畫已經到手的好消息。
文律不動聲色，誇道：“還是你厲害。”
“也不是，就是等價交換，互相幫忙。”黎麥說。
“幫忙？”文律假裝感興趣，“那我倒要聽聽，這筆買賣劃不划算？”
“只要能把畫拿回來，做什麼都合算。”黎麥並不打算細說。
文律自然不會追問，只是淺笑提醒，“別忘了你的合約。”
“記得。”黎麥直言，“五年不準戀愛嘛。”
“也不能因爲男女關係使自己名譽受損。”文律繼續提醒。
“文先生，您是怕我和季默馳有什麼嗎？”黎麥放下餐具，很嚴肅地問。
文律餘光看到幾個人從餐廳進來，右拐快要走到黎麥身後。
“有嗎？”文律反問。
黎麥因爲他的不信任多少有點生氣，音量稍微大了點說：“您放心，我和季默馳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完，她感覺身邊有個人站住了。
她擡頭，社死瞬間。
季默馳正低頭瞧她，眼神倒是波瀾不驚。
黎麥真想順着窗戶跳出去。
“背後議論人是要付出代價的。”季默馳半威脅地說。
文律就笑笑，說了句場面話，“真巧。”
季默馳表情帶笑，直接發問：“文總，背地裏說我什麼呢？”
文律同樣假笑，“我在提醒麥麥要注意安全。”
季默馳的視線從文律臉上掃到黎麥眼睛，“的確，少跟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喫飯。”
“季默馳！”黎麥一直把文律當成長輩尊敬，這會兒自然不能再由着季默馳胡說八道，“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提你的名字。我向你道歉。”
“用不着。”季默馳冷着臉從她身邊經過。
後面跟着的楊戩爲難地看了眼黎麥，匆匆跟了上去。
“季總，您消消氣，事情應該不是您聽到的那樣。”他生怕季默馳把怒氣帶到這場重要的午宴上。
季默馳聞言皺眉，不自知地問：“我生氣了？”
“沒有，”楊戩冒出冷汗，“我的意思是，您沒必要屈尊和文總說話。”
本來UAC來到榕城，要在原來的市場上分一杯羹，就已經對原來的格局產生了衝擊。
季默馳名下的藝術中心已經改名藝合，目前是榕城最大的藝術聯合體，UAC聲勢浩大地進軍內地，勢必與藝合不是夥伴就是對手。
楊戩本以爲兩家還有可能合作，起碼不至於撕破臉，現在看，因爲一個黎麥，恐怕是要完全站在對立面了。
最關鍵的是，黎麥還站在對面的陣營裏。
楊戩偷偷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