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道君 >第1章 一家古怪客棧
    “雲遊數月未歸,不覺大漠已然飛雪。”

    程仕感慨一句,撣撣袖子上的積雪,眼前是大漠的一家客棧。

    半年前,富商程仕帶着家僕,去往北方收購藥材,途徑大漠這家客棧,村頭的胡楊林正值金黃,此時已然簌簌白雪積壓。

    “談成了這筆藥材買賣成,咱家府上的藥草堂,往後五年的肉蓯蓉供應,可就十拿九穩了,少不了賺些銀子。”

    程仕從包裏拿出這壯陽藥的樣品,顏色深紅,迷戀地嗅嗅,一股子沙漠溫熱的氣息在鼻腔內環繞。

    “少爺,您可給程家立了大功,今晚咱們就歇這,我好好陪您喝兩罈子慶祝!”

    家僕王麻邊說邊下馬,將兩人的馬匹牽向馬廄,餵了一些草料。

    “好,這大漠好生口渴,今晚就一醉方休!”

    舟車勞頓,程仕點了四斤手抓羊肉,兩罈子黃酒,在雪夜的大漠裏,主僕二人豪飲。

    從現代穿越回乾朝三年了,在這個平行的古代社會里,作爲豫州大藥草商程家之子,他第一次出遠門,就談成了大生意,心裏好生歡喜。

    喝到盡興之時,程仕忍不住賦詩一首:

    “解馬束袖拂塵埃,店家笑迎客中來。濁酒一罈君且盡,此去黃沙多屍骸。”

    “少爺好文采!詩句信手拈來,堪比文曲星下凡啊!”麻子諂媚道。

    程仕被拍了馬屁,心裏好生得意,環顧四周,抄起酒罈子,在桌上敲得噔噔作響。

    “諸位,諸位!”

    其他七八桌食客,被這聲音吸引,皆看向程仕,不知這面相白淨的公子哥,想要幹些什麼。

    店小二連忙過來,按住程仕的酒罈,哈腰笑道:

    “這位爺,小店本博利微,桌子椅子都是賒賬買的,經不得您老這麼敲,您要是醉了,我吩咐人扶您上二樓休息。”

    店小二見程仕年紀輕輕,一身穿着端莊,身邊還坐着一個下人模樣的隨從,判斷程仕是個公子爺,不像是刻意鬧事的,加上瞅見了桌上的劍鞘,所以說話還算客氣,只是好言相勸。

    程仕瞥了他一眼,也不惱,笑嘻嘻地抓起小二的手,挪開酒罈子。

    力氣之大,惹得小二一陣呻吟。

    “誰說我喝醉了?我清醒得很。諸位,今天爺我心情大好,在座的,只要是喝酒喫肉,不管菜上桌的沒上桌的,都是我程公子一人結賬,都包了!”

    此話一出,其他食客都齊聲叫好,還有的端着酒碗,前來向程仕敬酒。

    “這位爺好生魄力,那咱就不客氣了!”

    “多謝爺,小二,再來兩隻燒雞一罈酒,燒雞多加辣子!”

    王麻在一邊卻有些擔憂,捂住手對程仕貼耳道:

    “少爺,出門在外,切忌露財,小心被人盯上。”

    程仕不以爲然,馬上就要離開大漠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了,必須要好好慶祝才能盡興。

    他從兜裏隨意扯出一張銀票,“店家,這個給你,足夠了吧,你去樓上喊兩個姑娘下來,陪我們喝酒!”

    小二接過那張五十兩的銀票,眼睛都看直了,連忙去樓上安排兩個花枝招展的姑娘,下來陪酒。

    穿越以來,程仕最不缺的就是錢了,內衣口袋裏鼓囊囊的全是銀票,花幾十兩銀子如潑掉一碗茶水,眼睛都不眨一下。

    酒過三巡,主僕二人微醺,被姑娘扶着上樓就寢。

    程仕上到二樓,不經意回頭一瞥。

    愣住了。

    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眼前。

    他放緩腳步,扶着欄杆思忖了一會兒。

    “這七八桌子人,好像和半年前我來這時,一模一樣。”

    王麻已經進房間了,程仕還站在二樓,眯着眼睛,觀察樓下的食客。

    依舊是好生熱鬧地喝酒,有兩桌還在划拳。

    但是程仕那雙銳利的眼睛裏,清晰地浮現了半年前途徑此店時,周圍食客的身影。

    沒錯,還是那七八桌人,雖然從夏到冬,衣服變厚實了,但臉卻沒有變。

    “小爺,還在這裏愣神呢,快快進屋吧,屋裏有炭火,我給您好好捶捶腿。”

    姑娘柔軟的腰肢在程仕身上蹭着,拉着他進入客房。

    房間裏的炭火着實暖和,程仕在姑娘的服侍下,脫下外套,又把窗戶打開一條縫隙,讓涼爽的月光照進來。

    姑娘點燃一支蠟燭,和程仕坐在牀邊。

    燭光映得她左臉紅潤,月光照得她右臉慘白。

    一股子寒意,沿着程仕的脊樑骨,緩緩升起。

    他彈立而起,抽出桌上的劍,指向姑娘的眼睛。

    “小爺,您這是怎了,怪嚇人的!”

    姑娘驚恐地看向程仕,蜷縮在窗沿。

    “你來這客棧多久了?”程仕冷冷問道。

    “奴婢被賣到這兒,已經兩年了。”

    “我問你,樓下那幾桌子人,之前可曾見過?”

    姑娘被問得愣住,疑惑道:“這客棧每天人來人往,喫飯住店的怕是好幾十上百人,我哪裏記得這麼多?”

    程仕卻記得非常清楚。

    尤其是現在,他甚至回憶起半年之前來這喫飯時,那幾桌子人坐的位置。

    和今天一模一樣。

    程父常程仕說,無論是大買賣還是小買賣,做生意的眼睛要尖,看人,要過目不忘。

    程仕就練就了一雙過目不忘的眼睛。

    “你撒謊,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我不憐香惜玉了。”

    姑娘顫顫巍巍地回答:“只要公子不是傷我性命,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一盞茶的工夫後,姑娘被五花大綁,架在椅子上。

    “我的爺啊,下面的人,我是真的一個都不認識啊!”姑娘淚眼汪汪,哀求程仕放過自己,口中隨即被塞滿一團枕布,只能嗚嗚做聲。

    程仕一劍唰過,在姑娘的衣服上開了一個口子,露出紅豔豔的肚兜。

    劍法力度拿捏之精準,分毫不差,沒有傷及肌膚。

    姑娘的眼淚,順着臉頰吧嗒吧嗒往下滴。

    “呵呵,看來你還是不想說真話。”

    又是幾劍,如同揮毫潑墨一般飄逸,姑娘的胸口的襖子被切開一個大孔。

    程仕用劍在肚兜上來回畫圈,鐵尖尖和肚兜的刺繡摩擦,發出滋滋的聲響。

    姑娘的手腳被麻繩牢牢捆住,全身動彈不得,任憑程仕玩弄,滿臉淚橫,一時間竟然被嚇得暈了過去。

    程仕看着頭耷拉在一邊的姑娘,皺起眉頭,將她口裏的布團扯出。

    “難道她真不知曉?”

    大漠的夜,月明星密,幽光透過彎彎扭扭的窗戶木杆,流水般傾斜在牆面和地板上。

    一樓依舊是熱鬧非凡,酒碗碰撞的聲音在大堂內迴盪,這幫人似乎沒要休息的意思。

    程仕越發覺得古怪,心裏發毛,打開窗子,衝着隔壁王麻的房間,吹了聲三短一長的口哨。

    聽見這暗號,王麻很快從隔壁窗戶爬過來,動作乾淨利落。

    “少爺,什麼急事,要吹求救口哨,驚得我……”

    他看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姑娘,衣服被劃得稀亂,而程仕默默持劍站在一側。

    “嘿嘿,少爺,想不到您還有這個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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