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道君 >第103章 祭壇血
    天迎國,皇宮,祭壇。

    桑柯站在高高壘砌的祭壇上,心中好不得意。

    這是他暗自命人,連夜堆積起來的祭壇。

    這祭壇,雖然不如天迎國舊城祭壇,那般精緻,但這原始的壘土,反倒是平添了一份粗狂之感,讓周圍的人,肅然起敬。

    當然,更令桑柯得意的是,他的侄子,也就是牟芝的兒子,此刻正被人五花大綁,擡上祭祀臺的頂端。

    祭祀臺的頂端,是一口大鐵鍋。

    這鐵鍋,開口巨大,遠遠超過一般人家做飯的鐵鍋。

    這是直徑超過一丈的大鍋,遠遠看去,頗爲壯觀,若是倒扣起來,足足可以蓋下十幾個人。

    這並不是一口空蕩蕩的鍋,鍋裏面,盛滿了血水。

    這鍋混沌的血水,混有羊血,牛學,雞血和馬血。

    這些牲畜的血液,單獨拿出來,本就腥無比,而混在一起,則越發的惡臭。

    在場穿着黑色衣服的祭祀們,有些也忍不住捂住了口鼻,胃裏已經在翻江倒海,只是都強忍着,不敢嘔吐。

    鐵鍋被架空,懸在空中,底下,是熊熊燃燒的柴火。

    火舌張牙舞爪,撲騰出的熱浪,和大鍋裏的血水散發的蒸氣,一起撲向桑柯的臉。

    桑柯被薰得眼睛都睜不開,臉也別火光映照得通紅的。

    雖然他很難受,但是一直堅持着,站在鐵鍋前。

    整個祭壇,桑柯是距離這鍋牲畜雜血,最近的一個人。

    他看着鍋底的烈火,等待着這一鍋血水的沸騰。

    直到鍋裏冒出了咕咕的泡泡,牲畜血的血腥味,隨着水蒸氣在祭壇內蔓延開來,鑽進在場每一個的口鼻,桑柯終於大笑起來。

    接下來,就是整個祭祀,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小王子已經被仍在桑柯的腳下,他看着眼前瘋癲大笑的叔叔,眼裏滿是對死亡的恐懼之情。

    手下搬過來一個梯子,桑柯已經登上梯子,招呼手下把小王子擡上去。

    桑柯要把小王子,親手扔進這大鍋裏煮!

    小王子看出了叔叔的意圖,也不會說話,只是哇啦哇啦的哭嚎着,腿腳亂蹬。

    “兒啊,你不要怕,娘來救你了!”

    一聲呼喊從門口傳來,牟芝,帶着隊伍,拍馬趕到。

    她看到了在祭臺上,掙扎着兒子,也看到了一旁,對着她殘笑的桑柯。

    作爲一個母親,看着兒子受難,牟芝用盡身力氣,吼道:

    “桑柯,你這割畜生,你想幹什麼?難道你忘了,這可是你的親侄子啊!”

    桑柯趴在梯子上,透過滾滾血水冒出的水霧,對牟芝喊道:

    “他雖然是我的侄子,但也是前國王的兒子。前國王施行暴政,我們天迎國,人人生而討之。我殺了他,是大勢所趨。他的兒子,今天,就要成爲我們十年一度的天祭的獻祭品,先給天迎王,讓他在天上,保佑我們天迎國萬年安康!”

    牟芝聽見桑柯要獻祭小王子,胸膛彷彿要炸裂了,腦子也轟的一響,帶着人就往前衝。

    作爲一個母親,什麼都可以失去,唯獨不能失去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牟芝雖然是一個厲害的人,一個精明的人,一個周旋於諸多勢力之間的人,但是,她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女人。

    她憤怒無比,此刻,就要衝上去,將桑柯敲骨吸髓!

    但是,牟芝的隊伍,很快被桑柯的手下包圍住。

    來的倉促,只有十來個士兵,壓根不是在場數百桑柯手下的對手。

    “牟芝,你再往前一步,我馬上就將你兒子扔進鍋裏。這鍋裏有羊血,牛血,雞血和馬血,或許,還會有你兒子的人血!”

    牟芝被圍困在人羣中,氣得咬牙切齒,卻又前進不得。

    鐵鍋下的柴火,還在熊熊燃燒着,血水已經全部沸騰開來,由於盛得太滿,血水沸騰的血泡,甚至飛濺出來,鐵鍋周邊一圈,都是鮮紅而粘稠的,冒着騰騰熱氣的血液。

    小王子還在哭泣着,只是,他的孱弱的哭泣聲,已經被鐵鍋的沸騰聲所湮沒。

    臺下,不止有桑柯的祭祀和士兵,還有天迎國的大臣們。

    這裏面,自然有桑柯的心腹,和相關黨羽。

    但是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前國王執政之時,就輔佐朝政的大臣。

    他們對前國王忠心耿耿,對於臺上小王子的遭遇,心生憐憫,卻有不可奈何。

    這些老臣,多半是看着小王子長大的,眼下這殘忍淒涼的處境,個個都是老淚縱橫,卻又不敢哭出聲來。

    縱使這些大臣,內心何其愧疚,也沒有一個人,敢當場咒罵桑柯。

    他們確實不敢,因爲他們知道,一旦和桑柯抗衡,結局就是死路一條,被丟進鐵鍋裏煮的,可能就是自己。

    牟芝氣的身體發抖,他看着那羣大臣們,蜷縮在一個角落裏,不禁悲從中來。

    她朗聲說道:“人人都說我們天迎國,只是一個小國,卻能在西域諸多強國之間周旋,綿延百年之久,是因爲我們離不開那些一心爲國的忠誠。”

    “先王在位的時候,總和我說,天迎國不屬於他一個人,也屬於你們這些忠心輔佐朝政的大臣。眼下,先王的兒子,被逆賊虐待,就要失去性命,滿朝文武,竟然沒有一個,敢吱一句聲,說一句話,反倒是躲在角落裏,都不敢擡頭看我一眼!難道我們天迎國的百官,個個都是懦夫,都是沒種的小人?”

    牟芝這番話,羞辱得那些官員,越發沒有臉面她。

    痛苦聲,在他們之中蔓延開了,漸漸的,沒有人再忍住哭泣聲,而是放聲大喊,發泄心中的屈辱和憤怒。

    桑柯有些不滿,罵道:“都給老子停下,哭什麼?過了今天,天迎王受到祭祀品,我天迎國又有萬年昌盛,夠你們做官做到死,哭喪着臉作甚!”

    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臣,立直身子。他的個子並不挺拔,只是和其他佝僂着身軀的大臣相比,因爲身子站直了,顯得高人一頭

    他顫顫巍巍地舉起他的柺杖,指着桑柯罵道:

    “桑柯,豬狗不如的畜生,你的血,比這鍋裏的血,更加惡臭!我要是你,早就自刎而死,向天迎王負荊請罪!”

    只是,還沒嚷嚷着罵了幾句,就被士兵一巴掌抽倒在地。

    桑柯昂起他高傲的頭顱,對着手下說:“把這個反臣,給我扔進鍋裏去,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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