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周清不清楚樂天真究竟聽懂了多少,但從她那就算熟睡了,也皺起眉頭的小模樣看來。
哪怕她什麼都沒記住,下次也應該不會再,莽撞的衝進他人的交鋒之中。
沒有所謂的大道理,和一些爲人處世的人情往來,只要能夠活下去,這些東西日後她自然也就懂了。
比起嘴上一套卻做着另一套的圓滑世故,周清更加希望她能夠自己決定,自己究竟要成爲怎樣的人。
在活着都已經無比艱難的世道談未來,本來就是一件無比可笑的事情。
與其每日裏爲那不知道還有沒有的未來做打算,還不如就這樣活在當下。
未來樂天真會怎樣,周清看不出來,但現在他所能夠做到的事情,卻是都已經做盡了。
自己都不一定顧得上的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多給這小丫頭一個選擇。
日後無論是平凡的找個老實人結婚生子,又或是同他一般努力掌控自己的命運那都是猶未可知的事情。
至少有着金丹大道護身無論她是想要是做一個普通人,還是就此踏上超凡之路只要不是像他一樣作死,至少也應該不會被人欺負。
“突然有一種老父親的既視感啊,還真是奇妙。”
輕笑一聲撫了撫樂天真皺起的眉心,度過去一道靈氣助其安睡,周清便站起身朝着房門外走了出去。
長生暫且遙遙無期,逍遙自在也不一定能夠,但至少熬夜修仙什麼的,卻是輕鬆的讓周清真的意識到,自己確實是一個修仙者。
法力流轉間點點天地靈氣涌入體內,原本就不怎麼疲憊的身體與精神,宛如吃了補品一般精力充沛。
“嚯,你這是怎麼了?”
擡腿快走幾步,伸手架起晨曦中扶着院牆,臉色蒼白眼眶黝黑的張天陽,一抹不好的預感頓時涌上心頭。
“究竟是誰下的毒手?怎麼把你給弄成這樣了?”
漫步扶着張天陽來到庭院中的石凳坐下,周清一張臉黑如鍋底。
這清源武院的長老實在是做的太過分了,先是要對小孩子下手,現在又把張天陽弄成了這個樣子。
這那還有學校的意思?這分明就是魔窟啊。
“下毒手?誰能對我下毒手啊?”張天陽擡起頭,聲音有些沙啞道。
“放心好了,我能有什麼事情?我就是照着你之前說的試了試,嘿嘿……”
眼瞅着張天陽臉上的虛弱化爲了一抹猥瑣,周清瞬間便明白了他說的意思,而後所有的擔憂不滿,頓時通通化爲了惱火。
感情他在這遭受危險一個人硬懟長老的時候,這孫子自己去逍遙快活了?看樣子還忙了一宿?
“昨晚上……”
強咬着牙低下頭不看張天陽的臉,周清現在就感覺自己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嘿嘿。”張天陽得意的輕笑了兩聲,看着周清那副羨慕嫉妒恨的模樣,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傢伙究竟想問自己什麼?
“別問,問了兄弟怕你自卑,反正我這一晚上是都沒睡,可把我給累壞了。”
聽着張天陽那得意無比的話語,周清直接默默擡起肩上的手臂,而後突然一鬆手轉身就走。
“哎呦……我的腰啊,你就不能輕點嗎?”
聽着身後傳來的抱怨,周清腦門上的青筋,差點都沒爆出來。
虧他還以爲這貨被他牽連了呢,感情就是自己風流快活去了,對這爛人他還能說什麼?
看着周清那逐漸消失在了晨光當中的身影,張天陽也是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訕笑了一陣。
畢竟這種事情,倒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炫耀的,可誰讓他多年來的心願得償,實在是激動的不行呢。
他又不能將用強的事情到處去說,也就只能在自己兄弟面前嘚瑟嘚瑟了。
臉上的笑容隨着周清的離開緩緩褪去,心願得償固然讓他欣喜,卻也是讓他心中的女神徹底跌落神壇。
……
深吸兩口氣提起精神,平復了一下受了傷害的幼小心靈,腳踩在青石板路上看着前方越來越近的靈獸閣。
周清卻是突然停下了腳步,擡頭看着牌匾心緒複雜糾結起來。
這一步總是要邁出,但這一步邁出之後,也就代表着他徹底進入了棋盤之內。
不要說是佈置後手的機會,恐怕就連現在這不算是自由的自由,也都將徹底被其剝奪,每日裏只能按照對方的要求行事。
“也只能上了啊。”
雙目閉緊片刻又猛的掙開,一抹決絕閃過眼底,周清心中再無猶豫。
反正都已經沒得選了,就算他再猶豫又能如何?無非也不過是多苟延殘喘一段時間而已。
既然左右都沒什麼好下場,他又何必讓自己的結局那麼難看?
身影隨着晨曦最後一絲光芒消失再門後,明明只是一步之遙,但卻宛如換了一個天地。
無論是腳下那看不見邊際的草地,又或是那遠處被不知名力量,所分割開來的獸羣,都完全沒有絲毫人爲的痕跡。
回望背後的門扉,兩側的牆壁化爲草地藍天,明明在外面看,不過是一個帶着院子的閣樓罷了。
但直到他現在邁步走入其中,周清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沒有必要這麼震驚,在你接觸清源天光之前,不是早就已經進入過類似的空間了嗎?”
周清猛的回頭,苟天晟的身影突然緩緩浮現在了天地之間,低垂着頭俯視着腳下的周清。
“我的覺醒的武道圖錄是器屬的天草閣,雖然很少見,但你應該也聽說過。”
苟天晟說完,便緩緩自天空當中落下,緩步走到了周清的面前。
“我閣中有些藏書,日後有空你可以翻閱一二,現在先隨我去個地方。”
苟天晟說完,便直接擡手按住了周清的肩,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原本的天空草原便迅速化爲流光,包裹住了兩人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