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長相清秀,黑髮黑眼,身體高瘦,背後揹着大量的卷軸,脖子上掛着五色石,見到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注意到他,他興奮極了:“你們的戰鬥真的非常精彩,看得真盡興啊!”
“對了,我叫……很高興見到你們!”來人似乎想歌唱,歌頌這場大戰的偉大。
“嗯?……嗯,我也是。”不知爲什麼,恩奇都對眼前的少年有一種天然的親近。
其臉上透露出那種無辜而溫柔又純真的神情,明顯的未長成形五官甚至讓恩奇都都覺得憐惜。
“喂!雜種!誤了本王的娛樂,你感覺很開心嗎?”
吉爾伽美什怒不可和,他暴怒自己的決鬥被一個不知名的異鄉人打斷。
“啊!抱歉,抱歉。”少年做了個拱手,“很抱歉打擾你們的決鬥。”
“既然打都打完了,我們就坐下來喝茶吧。”少年從畫軸中取出一把不知名的葉子。
“媽媽說這是我們那裏幾千年後纔會發現的東西,我又不在那裏使用,不會被抑制力追查,所以教給了我這個的使用方法。這確實是好東西,我試過的,味道真的不錯呦!”少年笑靨如花。
“哼!”
吉爾伽美什沒有多說什麼,他的行動預示了他的態度。
金光照耀整個烏魯克廣場,接着響起金屬劃過空氣的聲音。
“江山社稷圖!”
面對飛馳而來的武器,少年大喝一聲。
畫軸自少年背上飛出,然後展開,潔白的畫紙漂浮在少年面前。
接下來上演了奇異的極其詭異的景象,當一把劍撞進紙面的瞬間,尖端就消失了,然後持續前進,整個劍身消失在薄薄的畫紙上,彷彿連通了另一個神祕的空間。
江山社稷圖,又叫做山河社稷圖,圖內自生天地,能夠滋潤天上人,還可以孕育出來天地萬物,記載着屬於洪荒時期山川水流的走向,也可以說是洪荒時期的一個大地圖,而在地圖的裏面,也是有着萬物存在,像是山川河嶽、大千寰宇、日月星辰、光怪陸離、山川地脈、飛禽走獸,應有盡有。
少年就是運用了江山社稷圖裏的空間將射來的武器全部收入其中。
只要自己不收到傷害那麼就是防禦成功了,江山社稷圖就是這樣一件防禦的神器。
潔白的巨大畫紙緩慢擺動着,彷彿一嘗白色的絲綢。
“有趣。”吉爾伽美什微眯雙眼,他被眼前的少年勾起了興趣。
無論他的身材樣貌、衣着打扮和使用的器具都與烏魯克截然不同。
吉爾伽美什作爲烏魯克的王,自認爲自己享受窮奇天下之樂。
眼前的少年展示的神祕,勾起了吉爾伽美什的新鮮感。
世上竟然還有本王不知道的寶物。有趣!有趣!
就在吉爾伽美什思考時,少年動了。
“該我了!”
“哼,就讓本王見識見識你究竟有沒有取悅本王的資格吧!”
武器如野獸追獵獵物,劃過空氣,咆哮着衝向少年。
在風暴般的攻擊之下,敏捷而靈巧地變幻着身形。雙腿一蹬,發出響亮的破空聲,像是將空氣抽打出了透明的裂痕。少年的目光凝重發亮。但嘴角卻始終維持着一個淺淺的微笑。
少年霓虹閃電般的速度沒有絲毫衰減,在一旁觀戰恩奇都只能看到他每一次身形在半空閃動的瞬間。
“好歹我也是跟着母親把禍害華夏的妖怪猛獸殺了個遍的啊!”
吉爾伽美什瞳孔一緊。細若遊絲的金色線不斷運轉在少年血肉之間,轉眼,密密麻麻的金黃色紋路如同交錯的經脈,頃刻就打碎了一整面盾牌。每一面盾牌,就像水都突然瞬間結冰,然後被撕裂震碎,碎片如山石坍塌落向地面。
就在吉爾伽美什的眼瞳即將被少年的鐵拳完全覆蓋時,視線裏,是突然從天而降的恩奇都
“你來幹什麼!”吉爾伽美什的面容突然寒氣籠罩,他的心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揪起。
“我來幫你!”恩奇都此刻的面容上,沒有任何敵視,嘴角露出溫暖的笑容。
就在剛纔,千鈞一髮之際,眼看着尊貴的吉爾伽美什要被冒犯到了。恩奇都暴射而出,和少年拳拳相對。然後又是一連串的動作,毫無防備被恩奇都偷襲的少年只得連連後退,少年的攻勢被遏制住了。
太陽的光線赤裸而爆裂地垂直照耀在廣場上,讓這裏隱約有了夏天般的熾熱,充滿了一種令人不適的燥熱。
“可惡,雜種!”
吉爾伽美什沒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拿出了乖離劍。
而吉爾伽美什手裏那柄圓筒狀的劍也彷佛在呼應他,宛如削巖機似的開始旋轉並被空氣包覆。
盤據的風捲進更多空氣,藉此創造出小型龍捲風。
龍捲風們彼此重合,再產生出更龎大的扭曲空氣──這一切都將集結且被壓縮至劍的所在處。
超越物理性界線並繼續提升密度的空氣層,最後化爲能切碎萬物的兇器,隨後開始吞噬空間本身。
就連光與聲音都朝扭曲的空氣收束,寂靜與黑喑之劍開始捲進周圍。宛如生物般開始撕吼的劍柄被吉爾伽美什緊緊握住──並毫不猶豫朝未來的朋友揮落──────
「……開天闢地(enua)──創世之星(elish)!」
毫無疑問,吉爾伽美什開大招了。那位少年已經完完全全冒犯到他了。
那麼,身爲王者,面對如此十惡不赦之重罪就應該全力施以制裁。
只有我纔可以審判他,別人不行。
吉爾伽美什對認可的人,往往親力親爲。
得不到王的認可,憑什麼讓王走下御座?
少年沒有露出什麼恐懼或者其他表情,只是臉色一凝,掌心間綻放着光芒,身軀上的畫卷上面那一道道神祕而古老的紋路也是變得明亮起來。
轟!
天空突然裂開,緊接着有呈現紅光的光柱猛然席捲而下,照亮了天穹,那一道紅色落在了畫紙的四方,然後火線蔓延,迅速的連接起來。
嗤嗤!
接觸的瞬間,似是有無數尖嘯聲從中傳出,兩股恐怖的力量在此時瘋狂的侵蝕,糾纏,欲要將對方所撲滅。
糾纏處,那裏的空間都是徹底的被扭曲成了漆黑之色,彷彿是一片黑洞一般。
不過這種僵持只是暫時的。
是江山社稷圖吞下光柱,還是乖離劍撕裂世界?
隨着時間的推移,一炷香後,血紅光柱終於是開始萎靡,然後一寸寸的被逼退,而畫軸上潔白的紙面也在泛黑。
……
當最後一道血紅光柱消失於蒼穹時,恩奇都如如釋重負一般,緊繃的身軀一點點的鬆緩下來。
虛空上,吉爾伽美什目光自遙遠處收回,然後漠然的看着下方的少年。
少年大手一揮,殘破的畫軸回到他手中,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恢復。
最終,烏魯克廣場上的三人互相看着對方,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