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極道勢力石田組在新宿區的一個分公司,主要負責高利貸的收放業務。
石田白藏縮在辦公室角落的沙發裏,一臉悻然的看着組裏其他的大哥們,正激烈討論着什麼。
就在幾分鐘前,他被自己的親哥,素以兇猛着稱,有着“石田之虎”別名的石田黑雄從特別對策科接回了公司。
自知做錯了事的他,一路上心情忐忑的準備着向大家道歉的說辭,沒想到辦公室裏早就已經吵得熱火朝天——幸好,他們爭吵的東西和他無關。
“大哥,我們不能這麼討好那羣俄羅斯佬!會丟了我們石田組的面子的!”
看到石田黑雄一臉不爽地回到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組裏的會記犬山和人卻似乎早就打了無數遍腹稿,首先向他發難。
“是啊,大哥,俄羅斯佬們向來沒什麼好心,如果這次和他們合作了,說不定他們馬上就會接着這個名頭,以石田組盟友的名義派人駐紮在新宿,到時候再和我們翻臉,那事情就大條了!”
“大哥!俄羅斯佬就夠不靠譜了!何況是來自俄羅斯的‘老鬼’!說什麼也不能和他們合作!”
“還有,大哥,那些俄羅斯老鬼說的好聽,但其實他們推崇的那些藥劑,其實還沒有準確的臨牀試驗吧?萬一被特別對策科的那些人找上來,事情可不只是您弟弟仗着異能在別的學校鬧事那麼簡單可以處理的了!”
“猛鬼衆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大哥,他們的勢力比我們想像的深的多!”
無辜中槍的石田白藏,沉默着聽着他們的爭吵,忍不住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還好,看來自己被特別對策科抓了的這件事情,在他們眼裏無關輕重。
真是可惡,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還不如早早的把錢交給那個姓蘆屋的傢伙,零花錢是小事,被特別對策科直接抓走卻是件丟大了人的事。
不過大哥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俄羅斯老鬼?什麼藥劑?怎麼又要對付猛鬼衆了?
石田組不會要和猛鬼衆開戰吧?
想到白天在視頻裏看到那個奇狀密詭的儀式,石田白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自己寧可再被蘆屋何年折騰,也比和猛鬼衆開戰這件事來的好!好一百倍!相比之下,蘆屋何年簡直是再世菩薩!只要錢不要命!
石田黑雄坐在辦公桌的老闆位上,聽着自己的小弟們圍着自己嘰嘰喳喳反對自己的意見,不耐煩的神情逐漸濃郁。
他從西裝口袋裏拿一個不鏽鋼小盒,狠狠拍在辦公桌上,隨後按下了開關。
隨着閃爍着銀色光澤的小盒被緩緩打開,辦公室裏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沉默的注視着這個密封袋,似乎看到了什麼禁忌的祕密。
石田白藏好奇的微微伸出腦袋,想看個究竟。
那個不鏽鋼小盒裏,存放着三支裝置十分嚴密的金屬針劑,被柔軟的暗紅綢緞妥善的包裹起來。
“這就是那些俄羅斯老鬼的誠意。”
石田黑雄緩慢的掃視着辦公室裏的所有人。
“不要以爲成爲了異能者,就能在羣魔亂舞的東京裏擁有一席之地。這三支‘血腥玫瑰雞尾酒’,纔是我們通往王道的起點。”
“和這些力量相比,猛鬼衆又算的了什麼?”
“可是,俄羅斯那羣老鬼...”
會記犬山和人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石田黑雄卻一把抽出了一支“血腥玫瑰雞尾酒”,拔出金屬針管,狠狠插在了自己粗大的脖頸上。
石田白藏驚呆了,看着自己平時那兇猛無比,卻實則藏着無比縝密心思的大哥,就這樣令人驚駭的把來歷不明的玩意插在自己的脖子上。
“今晚,神樂館,獵殺猛鬼衆。”
“願意和我一起去的人,可以使用剩下的兩隻藥劑。”
石田黑雄猛然站起,刷的一下拉下了辦公室的窗簾,整個場景頓時昏暗無比。
石田白藏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大哥站在窗簾余光中的背影。
那個整個身軀變高變壯,肌肉筋脈宛若虯龍,原本貼身的西裝被漲的粉碎,露出了裏面白灰色茸毛瘋長的肌膚,逐漸變得非人的。
石田黑雄那狂意暴漲,不斷膨脹背影。
力量嗎?
石田白藏癡癡地想,腦海裏浮現出今早遇到的那個黑皮惡漢的可惡容貌。
———
半小時後,大約五點。
歌舞伎町一番街。
正門口,可以看到高高的拱形大門上,流光溢彩的霓虹燈閃爍着它的名字。
街道的深處同樣閃爍着無數絢爛的霓虹招牌。
只要夜幕降臨,這裏就會變成一個魔幻浪漫,聲色犬馬的世界。
這便是東京着名的浮華場所,金錢與慾望交織的街道,夢想在這裏誕生,也在這裏沉淪。
不過剛剛入夜,天還餘着亮,便有無數行人匆匆地流入了這裏。
穿着正裝的社畜,刺着花臂的混混,濃妝豔抹的女郎,儀態端莊的和服藝伎,一臉單純卻又挽着中年大叔的少女。
石田白藏開着事務所的黑色奔馳轎車,在街道的門口停下。
目送着石田黑雄帶着另外兩名組裏的成員進入歌舞伎町後,他的神情有些複雜。
不是!
爲什麼我都沒要求使用“血玫瑰雞尾酒”這種聽起來就很有問題的玩意,大哥還是讓我來這裏當他們的司機啊!
看你們氣勢洶洶的樣子!我可不想和那什麼猛鬼衆扯上關係啊!
我們只是極道而已,他們可是非法異能恐怖組織啊!
真是不明白大哥在想什麼...不過,如果是現在的大哥的話...
石田白藏猛然搖了搖頭,停下了自己發散的思想。
反正自己只是當個司機而已,好好在這裏等着就行。
不如刷會推特打發時間吧?
但是聽大哥說大概要八點才能出來,也不知手機的電量夠不夠?
要不,去裏面找會樂子?
就這麼想着,石田白藏隨意的掃視着不斷進入歌舞伎町的人們。
這時。
“哧———!”
在尖銳的剎車聲中。
一輛破舊的麪包車橫衝直撞地開了過來,在路邊行人驚恐的大呼小叫下,這輛破面包竟然用一個角度刁鑽的漂移,幾乎緊貼着停在自己所在的黑色奔馳前方。
誰啊?!
怎麼開的車?
要是把我這車擦壞了,賠的起嗎?
何況你都開這破車了,還想來歌舞伎町找樂子?
回去找份班上不好嗎?
石田白藏怒了,畢竟是極道出生的男人,本能地準備下車找茬。
麪包車的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