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這女子的瞬間，他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這就是他曾經在【素問長生】中結識的那隻名叫鄔楹的小狐妖。
當然，現在的話，人家可不是小狐妖了。
林千鈞光是看着鄔楹頭頂LV92的淡金色字體，就忍不住的想要吐槽。
一箇中級位面，居然能孕育出十階的存在，該說這不愧是仙道側嗎？
一瞬間，他便將前後因果全部想明白了。
難怪萬界之門會忽然變主線，難怪藍蛾會莫名其妙的給他送一條狐尾。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妖族的妖帝赫然是他的老相好！！
“顧郎...你，還記得我嗎？”終於，鄔楹當先開口了。
林千鈞沉默了，他倒是有心想說認識，但人道當頭，他在這裏和妖族的老大相認，然後卿卿我我的投敵行爲，怕不是當場就要觸發反骨天賦，然後被人道制裁了。
“這位姑娘，你或許是認錯人了。”林千鈞搖了搖頭，說道：“我雖然見你眼熟，但真的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你。”
“果然...”鄔楹臉上的表情落寞了一瞬，但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旋即她就振作了起來，她道：“我是妖國的妖帝鄔楹，來見你，是因爲我希望你能夠投靠我們妖族。”
話落，鄔楹還刻意爲林千鈞稍微展示了一下自身的強大威壓證明身份，但她害怕傷到林千鈞，那威壓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逝。
“什麼？”林千鈞表情上故作震驚，旋即道：“不可能的，我楊子墨縱使是死，也不會背叛人族。”
這個回答鄔楹並不意外，她道：“我不需要你背叛人族，你甚至還可以繼續做你的人族聖賢，不過我希望你若是有空閒，可以來妖族陪我聊天解悶。”
“僅此而已？”林千鈞皺眉，說道：“閣下身爲妖帝，深夜到訪，就爲了消遣我這位人族新晉的半聖嗎？”
“我沒有消遣你的意思，我說的都是真的。”鄔楹看向林千鈞，那表情中包涵的情緒甚至還帶着一些哀求。
林千鈞見狀，險些就直接同意了，不過他還是冷靜了下來，雖然毛絨絨的尾巴摸起來很舒服，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沉默了一瞬，他道：“抱歉，你我人妖不兩立，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那如果我是人呢？你能答應嗎？”鄔楹問道。
林千鈞眨了眨眼睛，這是隻要他同意，鄔楹就能反水的意思嗎？
可天道真的能這麼容易的就放過她嗎？
林千鈞不會天真的以爲鄔楹能反水成功。
她能達到如今的層次，自身的努力固然是有的，但若是沒有天道的欽定和幫助，成爲妖帝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天道培養出她來，絕對不會不施加後手，一旦鄔楹反水，對她來說，最好的結果恐怕就是形神俱滅了。
“爲什麼？”林千鈞看向鄔楹，不解的問道：“我楊子墨自認雖然有些能力，但又何德何能讓妖帝您爲之做到這種地步？”
鄔楹笑了，笑得很好看，她道：“因爲你是他啊。”
“我是他？”林千鈞眨了眨眼睛，他知道鄔楹指的是自己顧太虛的馬甲，可問題是，他從來到此界開始，就一直用的是楊子墨這個新號，憑什麼鄔楹能看出來？
因果？
不對！
是小說！！！
林千鈞稍作思量，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他在小說中書寫的劍宗人物裏面，使用的招式與以前他在【素問長生】中顧太虛的劍招完全相同。
單憑這一點，鄔楹就能鎖定他和顧太虛可能有所聯繫，最差也會是同一個宗門的人。
而只要知道這點，以她如今的實力，確定他是不是顧太虛這一點，就很容易了。
“你是轉世之人吧，那你可還記得自己的前世？”鄔楹問道。
林千鈞微微皺眉，露出一個被看出底細而有些慌張的表情，但旋即他就道：“沒錯，我的確是轉世之人，不過我只記得宗門的一些事情，除此之外，連自身的姓名我都忘卻了。”
“那讓我來告訴你吧。”鄔楹看着林千鈞的雙目，緩緩說道：“曾經的你名叫顧太虛，是一個行走天下的劍客，你的武功很高，是天下少有的強大武者，而且你還嫉惡如仇，胸懷正義，面對美色也毫不動心，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
聞言，林千鈞老臉不由得一紅，不過在黑暗之中，倒也分辨不出來。
此時，鄔楹繼續道：“當時，你在皇城尋找舊友，我扮做一位落魄的富商之女接近你，欲要趁你意亂情迷之際奪取你的精氣提升修爲，不過你並不受我誘惑，依舊秉承本心，沒有給我找到出手的機會。”
在這之後，你在我的提議下，陪同我返回了家鄉，並與我成親......當夜，我對你吐露實情，講出了自己的身份，你雖然震驚，但卻並沒有直接對我揮劍相向，甚至在這之後，你還在胡萬三的面前想要保護我。”
鄔楹看向林千鈞，仿若記憶回到了當初，她道：“你後來帶着我逃跑，我本想着與你分開，不再拖累你，不過在我深陷狐族攻擊，即將殞命的時候，你回來了...
真傻，你說哪兒會有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卻要救一個騙了他的妖族異類呢？
後來胡萬三來了.....在你我的勸說下，胡燕帶領衆多狐族背叛了胡萬三。
不過胡萬三對當時的我來說實在太強了，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最後你爲了保護我，用了師門禁術“解劍真訣”，燃燒心頭精血將胡萬三斬殺，將我救了下來...不過在這之後，你也因爲心頭精血燃燒殆盡而身死....”
鄔楹說着，不知不覺間，臉上已然滿是淚珠。
林千鈞有些動容，伸出了手欲要抹去她臉上的淚水，但他的手終究還是停在了半空中。
“抱歉，這些，我都不記得了。”林千鈞搖了搖頭，開口道：“鄔楹姑娘，你走吧，或許....你認錯人了。”
“你覺得我會認錯自己的夫君嗎？”鄔楹看向林千鈞道。
“但我真的不記得這些了。”林千鈞搖了搖頭，說道：“我能感受到鄔楹姑娘你的悲傷，但現在的我是楊子墨，真的不知道顧太虛是誰。”
“沒關係的，只要我還記得你就夠了。”鄔楹露出微笑道。
林千鈞嘆了口氣，對鄔楹道：“人妖不兩立，姑娘還是就此離去吧。”
鄔楹聞言，很是生氣，她道：“我可以爲了你去做人的....”
“楊某不值得鄔楹姑娘如此，還請姑娘你莫要讓楊某如此爲難。”林千鈞搖了搖頭，肅聲道。
“你和我去妖族也可以啊。”鄔楹轉換了思維，她道：“只要你來妖族，我可以讓你做妖帝，我來做妖后，而且以後只要你不想，妖族就不會對人族發起進攻了.....”
【你看着眼前的妖帝，心頭泛起波瀾。】
看到這條系統提示出現的瞬間，林千鈞心頭如同海浪翻滾。
這時候你來搞什麼事？
【能在這裏看到過往的故人，你心中本十分開心，奈何一別經年，如今再見，卻再不能互訴衷腸。】
【你是人族新晉的雜家半聖，她是妖族的至高妖帝。】
【天道與人道，人妖不兩立的世俗將你們分隔，使你甚至不敢相認於她。】
【或許，也是時候結束這一場永無休止的人妖之戰了。】
【任務：和平。】
【徹底終結天道與人道的交鋒，讓人族與妖族和平共處。】
【任務時限：五年。】
【任務獎勵：自由屬性點*3。】
【失敗懲罰：成爲人妖公敵，被天道與人道共同誅殺。】
這是林千鈞有史以來看到的最殘忍的懲罰。
一旦失敗，就會被天道和人道同時出手誅殺。
林千鈞看向面前的鄔楹，開口道：“我不會去妖族的，而且我也不會委屈鄔楹姑娘你成爲人族，或許，我可以試試看，能否創建一個人妖共處的世界。”
鄔楹聞言，不由得有些動容。
從古至今，人類和妖族就是不死不休的關係，天道不允許人道存在於世，人道也不會對天道嘗試兼容。
這樣的關係，就導致了人族和妖族雙方不死不休的命運。
林千鈞身爲人族半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說出這樣的話，幾乎就是在背叛人族的那條線上跳舞。
鄔楹對林千鈞道：“和我去妖族吧，我支持你的所有想法，我會動用我所有的力量幫助你的。”
說實話，聽到這話，林千鈞還是有些心動的。
不過他如果真的去了妖族，恐怕天道絕對忍不了他，就算鄔楹願意保他，最好的結果也就是散去一身修爲成爲妖族。
這個結果林千鈞接受不了，所以他只能拒絕。
林千鈞搖頭道：“抱歉，我身爲人族半聖，自當以人族爲本，鄔楹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唉，你還是這樣固執。”鄔楹嘆了口氣，旋即道：“既然你不願意走，我只能強行帶你走了。”
聽到這話，林千鈞才醒悟過來，自己眼前的可不是當初那隻小狐狸了。
她現在可是妖族至高無上的妖帝！！
不等林千鈞多想，一條白色的狐尾已經快速從鄔楹身後向着林千鈞纏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