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在門後偷聽的梁十三等人,也盡皆是滿臉震撼地相互對視了幾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大燕帝王?北漠域主?王兄?燕子暄?
隨着一個個關鍵詞衝進梁十三的腦袋當中,梁十三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已經是大概猜到了燕子暄的真實身份!
“原來子暄大哥姓燕,那也就是說他便是當今大燕帝君燕南天的親弟弟,那個失蹤了許久的北漠域主嗎?!”
梁十三走出屋門,而王小六與白芊芊也是緊跟在他的身後。
“十三,你出關了?”荒草急忙與燕子暄停止了爭吵,一起將目光看向了梁十三。
“看來這次煉化蟲核,收穫最大的人並不是你呀!”燕子暄看了一眼梁十三身後的白芊芊,陰陽怪氣地說道。
“能夠踏入到玄階後期,我就已經很滿意了!”
梁十三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然後便是皺了下眉頭低聲問道,“對了,剛剛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子暄大哥如此生氣?”
“不過都是些陳年舊事,你有什麼可好奇的!”
燕子暄皺了皺眉頭,不過他雖然嘴上這樣說着,卻還是輕輕波動了一下平放在他膝上的古琴,自言自語般地講了起來:
“當年我還未出生呢,年僅二十七歲的哥哥便是隨着父王南征北戰,帶領着牛朱呂三大家族,成功地統一了聖靈境,建立起了如今這般強大的大燕帝國!”
“後來爲了建功立業,十八歲那年,我主動請纓,帶兵收復了這塊一直以來都飽受着北方蠻獸一族所侵犯的漠北之地。而父王也是那時候封我做了這漠北域主!”
“後來丞相預謀弒君奪位,被我父王發現。可是誰能料想那丞相竟然是千年邪物所化,父王聯手三大家族,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那邪物鎮壓在了小周山下!”
“也就是那一戰當中,父王被那邪物重創殞命,哥哥被迫繼位。那時候我還遠在北漠,若是哥哥能夠提早通知我一下,我或許還能看到父王的最後一面!”
“可是他沒有。他纔剛一上位,就開始爲了排除異己而大費周章,先是以各種藉口將皇室大部分的王叔都擠兌出了帝都,其後又組建了僅僅忠於他個人的三老會……”
“那時候我正一心一意籌備北漠的風沙治理工作,得知父王遇害的時候,哥哥已經繼位有半個月了。我急忙快馬加鞭地趕回帝都,卻不料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父王走的那天你爲何不來?!”
“我氣極了。當時北漠的交通條件是極差的,這一點誰都知道,我不相信他不知道!但是面對着他坐在尊位之上的詰問,我突然想明白了,他現在是王上,而不是我的哥哥了……”
“後來他爲了將我軟禁在帝都,給我安了一個不孝的罪名,罰我給父王守三年的墓。我也是在那個時候結識了你的父母,結識了我這一生中最重要的摯友——荒草。”
燕子暄在回憶的過程當中,表情一直都是忽明忽暗,可是當他提及荒草之時,臉上卻是盪開了久違的笑容,“梁十三,你出生的那年,也是帝都很不尋常的一年。那一年總共是發生了兩件大事。”
“呃……”
梁十三聽到這裏,不自覺地撇了撇嘴,“那第二件大事呢?”
“第二件大事麼……”
燕子暄突然看了荒草一眼,待得荒草微笑着對他點了點頭,他才繼續說道,“那時候的荒草突然間展露出來了鋒芒,幾乎成爲了僅次於你父親的第二顆明星!”
“哥哥一直都很想將荒草收入朝中爲官,可是被荒草拒絕了。後來哥哥發現荒草跟我走的很近,便開始心生懷疑,暗地裏使出了各種手段坑害荒草。”
“我去找哥哥坦白,說我從未有過二心。我問他,爲什麼自從他即位之後,我們兩個就變得越來越陌生了?他說,他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守住父親拿命奪下來的江山。”
“我又問他,爲何要將我軟禁在帝都。他說他已經失去了太多,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弟弟。我又問他,如果我非要離開,他會怎麼辦。他說他將會廢掉我的雙腿……”
“這種事情,又何須哥哥親自動手呢?”
燕子暄苦笑着拍了拍自己殘廢的雙腿,繼續講道:“那一夜我當着他的面自斷了雙腿。隨後,便是在荒草的陪同之下離開了帝都,重新回到漠北,過起了隱姓埋名的生活。”
“這一晃,就過去十六年了啊!”荒草爲燕子暄端來了一盞茶,隨口感嘆道。
“我剛剛收到了他派人送來的詔書,說要宣我回帝都,另外重新派人來代替我漠北域主之位!”
“這不一定就是件壞事吧?”
梁十三小心翼翼地說道,“王上可能以爲你當年之所以迫切想離開帝都,是因爲你放心不下北漠。所以他現在派人來替代你北漠域主之位,你就可以放心的回帝都與他團聚了!”
“絕對不可能,他分明就是想借機重新軟禁我!”
燕子暄臉上的傷疤凸起,表情變得有些猙獰。可緊接着,他卻又是無力地嘆了口氣,“再說了,就算真如你所說的那樣,這都過去十六年了,他的這份詔書會不會來的有點晚呢?”
“荒草,你幫我回封信,就說我現在已經是個雙腿殘廢的廢人了,經不起長途顛簸,所以帝都就不回去了。”
燕子暄輕輕撫摸着腿上的古琴,黯然說道,“至於他若是想派人來取代我這個北漠域主的話,就讓他派吧,大不了我不當了!”
“反正自從我斷腿隱名之後,也沒多少人認得我曾是漠北域主了!”
“如果我可以治好你的雙腿呢?”
“呃?”燕子暄忽然迫切地將目光投向了梁十三身後的白芊芊,嘴角慢慢裂開了一道縫隙,看不清到底是在笑,還是在哭。
“如果我可以治好你的雙腿,你願意回帝都和你的哥哥團聚嗎!”白芊芊仰着頭問道,斜陽透過窗子,映在她雪白的下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