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耳畔炸開一聲大叫,林冗被嚇得後退了半步,揉揉被震得發痛的耳朵,怒道:“傻子,喊什麼喊?”

    “血....老林…地上有血!”

    韓梓染伸出手指指着地上,林冗眼神轉移到地上。

    赤紅的鮮血醒目地染紅了地板,順着楊衍跑過去的腳步,一滴,一滴,像是深月雪地落下的紅梅花,格外引人注目。

    “那人穿着和小嫂子一樣的衣服,不會是小嫂子吧...”

    韓梓染有些不安地猜測,輕輕扯了扯林冗的衣角,林冗抿嘴不語,暗自腹誹,韓梓染的這個烏鴉嘴,最好不要讓老大聽見。

    “那個人是誰?”

    剋制着情緒低沉的聲音刺穿了韓梓染不安的猜測,同時給了林冗當頭一棒。

    姍姍來遲的欒初陽面無表情,林冗和韓梓染的對話被他全然聽到。

    少年黑眸沒有一絲波動,注視着地面上的鮮血,赤紅,染紅了少年的眼眸,陰翳的眼底被印染得嗜血可怕。

    韓梓染有些害怕現在的欒初陽,他的眼神讓他回想到了初見欒初陽的那天。

    他因爲嘴快在酒場上得罪了幾個紈絝子弟,離場時他和林冗被數十個小混混圍困在酒吧的後巷,那時偏巧不巧地撞上了欒初陽。

    韓梓染永遠記得那一幕,赤手空拳,一身戾氣,像是蟄伏在黑暗中的狼露出了獠牙。陰暗的巷口染上了嗜血,他從血泊中走出來,白色的襯衫上掛滿了血痕,身上還帶着殘餘的血腥味,脣角勾起的笑,駭人驚悚。

    “老大..那個人..”

    “我問你,楊衍抱着的那個人是誰!”

    一字一句猶如地獄傳來的聲音,隱忍着暴戾隱忍着不安急躁,血絲布滿了桃花眼。

    “老大..”

    林冗話還沒說出口,欒初陽似箭一般奔向楊衍跑去的方向,肌肉線條完美地展現出了瞬時的爆發性。

    不會的,不會是桃子的,他親手把她放在的牀上,他還觸摸到了她柔軟的手指,不會是他想的那樣。

    即便是在左腿受傷的情況下,欒初陽還是飛快地追上了楊衍。

    風吹起了楊衍還抱着的少女的頭髮,青絲被殷紅的血染溼,黏在白的透明的皮膚上,脆弱的像一個支離破碎的玻璃娃娃,生氣被吹動的風一絲絲抽離。

    杏眼柳眉,脣邊的痣。

    他看清了,看清了楊衍懷抱中的女孩,看清了那血一滴滴到底是從誰的身上流出來。

    瞳孔緊縮,害怕從下而上猶如一把巨大的手拉住了欒初陽的腳步,一寸寸侵略,手腳發涼,莫名的顫抖,忽然腳下踉蹌,轟然倒地,下巴磕在地上瞬間出了血。

    楊衍的眼裏沒有忽然出現追上來又摔倒的欒初陽,他的眼中只有前方。

    “桃..桃子...”

    沙啞哽咽,喉嚨發痛。

    欒初陽像是被電擊般的想起來什麼,胡亂地摸着口袋,可是慌亂地手抖,怎麼也那不出口袋中的手機,他大力撕扯,胸前的口袋被他扯破,手機摔在地上,他顫巍地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B城,楊家中院,我命令你馬上來!!”

    “什麼?”

    “嘟...”

    電話對面身着白大褂的男人被欒初陽的怒吼驚呆了,他第一次聽到太子爺能喊出來這樣的聲音,顫抖着還帶着不安?害怕?

    李子由放下手術刀,摘下手套,笑得有些沒心沒肺,勾了勾手指,對走上前來的助理說道:“把直升飛機開出來,以最快的速度去B城!”

    助理收到命令後拿出對講機說着什麼,而後再擡頭看向李子由的時候打了一個冷戰。

    李子由嘴角的弧度擴大,忍不住地笑出了聲音,嘴裏唸叨着:“有意思,有意思,到底是什麼事讓太子爺能喊出那樣的聲音呢,到底是什麼呢?”

    助理默默擦了擦冷汗,雖然知道醫者不自醫,可是他這個情況應該稱爲病嬌吧?

    青瓦朱牆,浮窗鑲嵌的中式走廊上,急促的腳步嗒嗒作響,白褂的邊角殘留着酒精的醫藥味隨着秋風一同飄向深處。

    管家身後跟着一羣白衣大褂,足足有數十位,門清的人一眼就認出了這囊括了B城最有權威的幾位醫師。

    “快,快,快一點,請您向這邊走!”

    管家正容亢色,細微的神色變化透露出他的焦急,五指併攏,爲風塵僕僕趕來的醫生們指示着最快的路線。

    “這是什麼情況啊?”

    前院的客人被突如其來,浩浩蕩蕩地陣容驚呆,就連市醫院的院士都趕來了,可想而知不是一件平凡的事件。

    “不會出人命了吧...”

    其中一個年輕的男人不過二十出頭小聲說道,說出口的瞬間就被身旁的中年男人打斷了,他聲色俱厲呵斥道:“別亂說話。”

    “是,父親。”男人悻悻然地閉上了嘴。

    不一會,會場上前院管事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和安裝在前院各個角落的廣播傳響在整個前院中。

    “抱歉各位貴賓,因突發狀況酒會到此結束,感謝每位貴賓的蒞臨,門前已爲各位準備好車輛護送各位離開,再次感謝諸位,謝謝!”

    “抱歉,您這邊請。”

    在楊府前院的傭人盡然有序地走到每一位客人身邊,提供專屬服務。

    柳潔兒緊張地拉着林凌雪的衣袖擔憂地問道:“凌雪,這是出什麼事情了嗎,怎麼會這麼多的醫生。”

    林凌雪不知情地搖搖頭,神色凝重,左右環顧,道:“潔兒,你看到韓梓染和我哥他們去哪裏了嗎?”

    “不知道,剛剛他們好像是說去中院拜訪楊爺爺...”

    柳潔兒攥緊了林凌雪的衣袖,懷裏像揣着一隻小兔子,砰砰地跳個不停,“不會是,楊爺爺出了什麼事情吧。”

    坐在角落裏的宋子惠手指被她捏的犯了白,以爲她所珍愛的,總是整理的一絲不苟的塔羅牌散落在一旁。

    指尖穿過髮絲,她不該窺視別人的命運的,都怪她。

    “小惠,你怎麼了。”

    柳潔兒雙手搭在宋子惠的肩膀上,宋子惠紅着眼眶,淚眼汪汪,哽咽道:“潔兒,都怪我,這都是我的錯。”

    “哎,你別哭,別哭呀,你做錯什麼了?”

    柳潔兒不知所措地安慰着突然嚎啕大哭地宋子惠,小惠是一個堅強不愛哭的孩子,怎麼突然說自己有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潔兒和林凌雪一頭霧水,措手不及發生的這些事情讓她們沒有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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