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啊。”

    七點半的天已經黑得透徹,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地面上,小水窪印着光亮,深秋的寒氣更重了,鼻尖纏繞着冷氣和雨水的溼潤。

    楊桃伸出手,雨順着她的指尖滑落,絲絲涼意蔓延。

    “怎麼突然下起雨來了。”

    白餘洹煩躁地翻看着手機裏定位在B城的天氣預報。

    “兩邊都在下雨只能坐車回去了嗎?”

    長達兩個小時的車程讓白餘洹鬱悶至極,如若沒下雨他坐私人飛機不過半小時就能到。

    “少爺,您的車。”

    泊車小哥將車停到眼前,從車上下來站到一旁扶着車門護着幾人上了車。

    車中充斥着暖風包裹住了從寒冷進來的幾人。

    “欒哥,去哪裏?”

    白餘洹打開了導航,這次是他一個人來的,所以也沒有司機只能他開車。

    “瀾灣新區。”

    “瀾灣新區....”

    白餘洹呢喃着輸進導航,而後車內傳來導航系統的聲音。

    “現在開始爲您導航,瀾灣新區,全程23公里....”

    楊桃睏乏地依靠在車窗上,霧氣濛濛細雨打在車窗上,窗外的光景被細小的水珠透過。

    一旦犯困身上就開始變冷,她縮了縮脖子儘量地在外面穿着的衛衣面前取暖。

    “溫度調高一點。”

    帶有獨特腔調低沉的聲音穿過車內音樂傳進白餘洹的耳朵裏,他下意識開口道:“欒哥,冷了?”

    白餘洹透過後視鏡發現昏沉欲睡的楊桃,明白了什麼,將車內的暖風調高了溫度。

    “在車的後備箱好想放着一張毯子,用不用拿上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車的後備箱裏的確是放了一張新買的毛毯,是水以琛買的秋季新款放在他車上沒拿走的。

    白餘洹緩緩將車停到路邊上,外面還下着雨,雨打在車上的聲音猶如催眠曲讓楊桃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她含糊艱難地撩起眼皮道:“我們到了嗎,怎麼停了?”

    “沒有。”

    欒初陽接過她左右搖晃的身體,順勢依靠在他懷中。

    “睡吧。”

    低沉的聲音讓楊桃剪短了最後一絲掙扎的念頭,放心地合上了眼睛,溫暖強有力的臂彎擋着了秋意寒雨。

    像極了慵懶的奶貓明目張膽地打盹小憩,毛茸茸的小腦袋扎進了他的懷裏,青絲纏繞着他的指尖,繾綣纏綿。

    “欒哥,毛毯我...”

    “噓。”

    “拿來了。”

    欒初陽單手接過毛毯蓋在楊桃身上,另一隻手護着她的腰,爲了讓她睡的更安穩。

    白餘洹一時百感交集,如果不是他親眼見到,真的不敢相信這一切就是欒初陽能做出來的事情。

    他忍不住再一次通過後視鏡去窺看,後座上的欒初陽桃花眼溫潤如水,流露出的寵愛,小心呵護着熟睡的女孩。

    “再看一眼,小心你的眼。”

    “嘿嘿……哪有的事。”

    白餘洹被抓了一個正着尷尬地一笑了之,目視前方,不敢再偷看,只不過心底有種奇怪的感覺,酸澀地難受。

    一路上沉默安靜籠罩了整個車內,在接連不斷的雨水砸落在擋風板上的聲音中隱約可以聽到楊桃平穩的呼吸聲。

    車逐漸駛入別墅區,開向盤旋半山腰上的高速公路後導航的聲音響起。

    “以達到目的地附近。”

    白餘洹單手打着方向盤,放慢了車速,透過細雨綿綿的車窗兩棟相似的別墅出現在眼前。

    “欒哥哪一個?”

    後座的聲音響起。

    “右邊。”

    車停穩後,別墅裏沒有僱傭僕人冷清清地連一個迎接的人都沒有。

    白餘洹拿着傘下了車,替欒初陽打開了車門。

    他將傘向前傾斜,整個傘面撐在頭頂上方,暴露出的肩膀被雨水迅速打溼。

    “小心。”

    欒初陽將毯子蓋過楊桃半張臉,突如其來的寒意讓熟睡中的楊桃皺起了眉,白皙小巧的鼻頭肉眼可見地犯了紅。

    黑色的傘遮住了上方墜落而下的雨,兩個少年一前一後護着熟睡的楊桃,左右相護隔絕了刺骨的寒風。

    進了門後白餘洹一眼就看到了客廳近乎兩米高的壁畫,熟悉的風格讓他一秒就知曉了原始作者是誰。

    “這,這是二叔的畫嗎?”

    白餘洹指着壁畫,不怪他一眼就認出是顧帛的畫,普通人畫壁畫都是大氣磅礴的高山流水,顧帛的壁畫就不一樣了。

    欒初陽掃了一眼大廳正中央的壁畫,漠然垂眸,冷笑了一聲。

    “正常人能畫這種?”

    “也對。”

    白餘洹吞嚥了一口唾沫,默認地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

    “欒哥,那我就先走了。”

    白餘洹站在玄關處,肩頭被雨水打溼,耳畔的碎髮還在滴着雨水,清秀的面容三分青澀七分颯爽。

    收斂輕佻的白餘洹也是一副不折不扣的貴公子模樣。

    “慢點開車。”

    欒初陽黑眸深邃,沒有過多的言語卻讓人感到安全感十足,白餘洹咧嘴一笑,白花的牙陽光帥氣。

    “好。”

    他眼神看了一眼熟睡的楊桃後就立即別開了,拿起放在一旁的雨傘,擡腳走出了門。

    “走了。”

    關上門後,白餘洹深吸了一口氣,涼氣吸進肺裏冷得似針扎般刺痛。

    他撐着傘,秋雨下得越來越大,他差一點都要握不住傘把,雨水太急黑色的傘面鍍上了一層水膜。

    他停了一分鐘後緩緩擡腳,不留痕地上了車,紅色的尾燈連成直線在漆黑的夜中消失不見。

    白餘洹走後,欒初陽陷入了困境中,他站在牀邊看似沉穩實則已經慌了心,不知如何下手。

    落入牀中的楊桃蜷縮成一團,衛衣的領子歪到一旁,整個人與衣服已然錯位。

    脫,還是不脫呢?

    在命懸一線千鈞一髮野外生存的時候他都能毅然決然選擇決定。

    可是現在面臨軟糯嬌滴滴的女生他竟然有史以來的不知所措了,甚至不敢手指都不敢用力,生怕弄些熟睡的楊桃。

    熟睡的楊桃眉眼低垂,卸下所有情緒的楊桃五官更加精緻,一動不動像是精心雕刻的瓷娃娃,脣紅齒白,不可方物。

    平穩的呼吸聲呼嚕嚕得可愛至極,欒初陽蹲下身子,忍不住趴在牀邊偷看。

    白嫩的肌膚上細微的絨毛都可以清晰看到,朱脣嘟起,誘惑着一吻香澤。

    “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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