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卉瞪了他一眼，語氣加重，臉上的神情彷彿在說再看一眼信不信吃了你。
韓梓染髮怵地撓了撓頭，從心地別過了頭，小聲嘟囔着：“沒...沒看什麼。”
林冗若有所思地瞥了韓梓染一眼後就收回了眼神，韓梓染見林冗也不理他，處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默默地移動了幾步錯開身前的白卉也回到了座位上。
“桃子。”
白卉將凌亂的桌面收拾好，伸出手握住了楊桃的手，溫熱的手掌讓楊桃不知爲何地手指顫抖。
“嗯...”
她順着白卉的手掌力度坐下，可是剛剛坐下沒有幾秒就被另一雙大手攬住腰提了起來。
“小錦，怎麼了？”
楊桃不解地看着肇事者，只見他不滿中還帶着幾分委屈。
嗓音低沉委屈在無形中醞釀發酵，耳朵似乎能感受到輕微的撒嬌向後動了動。
“你不和我坐嗎？”
楊桃望着欒初陽難得不見了狂狷不羈，垂下了眉頭，猶豫幾秒後開口道：“你的位置不是在後面嗎？”
欒初陽抽搐了一下嘴角，不甘心地開口又道：“還有空位置在。”
楊桃順着他的眼神看去，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唯一空缺的書桌正被幾名男生搬離教室。
“.....”
幾名男生像是後背抵住了麥芒一樣，強烈熾熱的眼神似乎要刺穿後背，被推上風口浪尖的男生戰戰兢兢地開口道：“是班主任要求搬走的，不關我的事。”
他吞嚥着口水，聲音顫巍，不敢直視不遠處的眼角發了紅的少年。
“不用啦，我和卉卉坐在這裏。”
楊桃坐會座位上，見他還處在原地不動道：“小錦，你也快點會座位吧，馬上要上課了。”
“好吧....”
濃郁的不情願不用細細琢磨都可以知曉，欒初陽抿緊了脣，可想而知這兩個字吐出來有多麼艱難，妥協的無力讓坐在後面的韓梓染感動得紅了眼圈。
聲音傳遞到落座於後排的韓梓染耳中時，面部僵硬的皺在了一起，眼下泛起了紅，像是腮紅結了塊一般。
近乎變態似的姨母笑讓林冗一陣惡寒，他壓低聲音提醒道：“我勸你快點把這個表情收回去。”
韓梓染低下頭，聲音顫抖，像是極力忍着什麼，他道：“唔...對不起，我只是有點....欣慰。”
“老林，你聽到了嗎，老大竟然妥協了。”
他顫抖着緊緊攥緊了林冗的肩頭，把林冗順滑的白襯衫攥出了幾個明顯的抓痕。
“好感動，有生之年竟然讓我親眼目睹了老大無力的妥協。”
韓梓染雙手合十，緊閉雙眼，真摯誠懇的表情換來了林冗冰冷單調的一個字。
“滾。”
一陣插曲過後，上課的鈴聲如期而至，安靜下里的氛圍教室門外錯落有致的高跟鞋聲格外入耳。
通過高跟聲音的頻率大概能猜得出來這位老師健步如飛，不一會兒，一抹高挑的身影就走進了教室，給人第一感覺便是女強人。
剛剛走進教室的宋子琪驚愕地停頓了一刻，她的餘光掃向後排，曾聽聞住院修養的楊家千金如今正坐在後排，而她身後日常缺席的那位竟然也千載難逢地坐在座位上。
她迅速收回眼神進入教學狀態，將手中的教材放到桌子上道：“把英語課本翻到單詞表，我們來讀一下今天要學習的單詞。”
“regret。”
清脆女聲後帶動整個學生的聲音，零散的氣氛被攢聚成一團，平緩有序的跟讀充斥空間之內。
楊桃慌張地翻着課本，小聲問道：“卉卉，讀到哪裏了？”
白卉細心地指出即將讀到的單詞處道：“這裏。”
“哦，好。”
白卉見楊桃點了點頭，聚精會神地看着課本才放心地回過了眼神，可是沒過多久一道細微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轉頭就見到楊桃溼漉漉的眼眸中滿是苦惱又帶着幾分愧疚，可憐巴巴地小聲詢問。
“卉卉，讀到哪裏了？”
“....”
平日裏楊桃的學習根本輪不上她擔心，這種情況更是少之又少，難道是失憶的緣故？
白卉將自己的英語書放到中間道：“桃子，你跟着我一起讀吧。”
楊桃猶豫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道：“嗯。”
.....
“終於放學了。”
楊桃疲憊地伸了一個懶腰，感覺整個後背像是被訂上了鋼板一樣僵硬，她沉沉地吐出一口濁氣，雙肩聳落下來。
也許是太久沒有體驗上學的滋味讓她一時無法自然而然地融入其中，一個上午下來楊桃只感覺到渾身痠疼，腦袋昏沉。
“桃子，不用擔心你落下的課程我都會幫助你補回來的。”
上午的四節課下來之後白卉也發現了楊桃的喫力，像是自身而下形成了一層隔膜無法融進，划水般地度過了整個上午。
楊桃趴在桌子上，興趣平平有氣無力道：“嗯。”
白卉安慰地拍了拍楊桃的肩膀，她瞭解楊桃比她自己都要了解，楊桃消沉的情緒被白卉捉摸的一清二楚，輕聲鼓勵道：“不用擔心，以你的能力來說追上進度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真的嗎？”
英語就算了，上數學的時候好像是在上刑場，像是看天書一樣只能直愣愣地盯着黑板出神，她懷疑地望向白卉，半信半疑。
白卉點頭道：“當然，你不信等一會兒下午放學的時候我只給你看，成績榜位居首位的是誰。”
楊桃一聽星眸微閃，期待地湊近問道：“是誰，不會是我吧？”
白卉將提前準備好的飯盒從書桌裏面拿出來，對上楊桃滿是期待的眼神，笑道：“恭喜你猜對了。”
楊桃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喫驚張開的嘴巴，眼尾彎彎像極了偷腥的貓，情不自禁地笑道：“原來以前我學習這麼好呀。”
楊桃害羞地撓了撓後腦，握緊拳頭打起道：“好，等一下我們喫完午飯就開始學習吧。”
“好。”
白卉見楊桃重拾信心，心間像是涌過泉水沖刷掉了不知名的不安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