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三媳婦在外面做了什麼,也不是人家大嘴巴能夠管的,但是李氏偶爾偷偷跟她透露,外面確實有人在傳張嫣給老三戴了綠帽子的事情,這事她還是知道的。
這還需要問嘛,不管是朱三自己,還是李氏,他們肯定不會到外面大嘴巴,唯一會在外面傳的,恐怕也就眼前這位很可能猜到了真相的大嘴巴永寧婆娘。
還好葉瑜然動作夠快,快刀砍斷麻,裏裏外外都統一了口徑,李氏又跑到外面幫忙樹清了一下,否則流言會變成什麼樣子,還真有點難講。
那個我這不是沒事不登三寶殿嘛。大嘴巴說道。
葉瑜然沒接她的話。
大嘴巴越發不自在起來,只能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我是真有事,你看,我們要不然還是上你屋裏說吧。
說的時候,還看了一下院子裏,朱家幾個正在忙活的兒媳婦,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行,那就上屋裏說。葉瑜然面無表情,起身就進了屋。
大嘴巴趕緊跟上。
李氏小聲對身邊的柳氏說道:大嫂,你說,大嘴巴沒事找咱娘幹嘛?
不知道。柳氏悶頭,理着手裏的花。
李氏有點沒趣,若是林氏或者小妹在這裏,肯定能夠接她的話。也就大嫂這人,一棍子下去,打不出一個屁來,悶得要死。
進了屋,葉瑜然給大嘴巴倒了一杯水。
直到這時,大嘴巴才捨得將揹簍給放下來。她喝了一口水,腆着臉說道:那個,小妹不是會染布嗎?我想讓小妹幫忙染一下,你看行嗎?
葉瑜然瞅了一眼她背後的大簍背:你不會那一背都是吧?
感覺這麼大揹簍,裏面放了不少。
不是我一家的,我跟親戚朋友都說了,有不少呢,這纔是其中一些大嘴巴舔了舔嘴脣,說道。
葉瑜然挑眉:所以,是幾家的?全是你家親戚?
對,全是我孃家那邊的親戚。大嘴巴一口咬定。
那你有沒有跟你家親戚說,我這裏不是免費染的?
啥,不免費?!大嘴巴瞪大了眼睛,咱可是鄉里鄉親的,怎麼還能收錢呢?
怎麼不能收錢?葉瑜然不高興了,說道,你這又不是一匹兩匹的,那麼大一背,還不只一背,你難道不知道染布料不僅費功夫,還要準備材料啊?你當我家這些東西,都是天上掉下來的?
這能要多少材料?就用你們家染剩下的廢料,幫忙染染不就行了?不就是一個意思。大嘴巴當然不樂意了,她的這些,還是她費盡了功夫收集來的。
她都沒收人家多少錢,這要轉手給了朱家,她豈不是白忙活了?
怎麼可能是一個意思?哪家請我家幫忙染布的,不給點東西給點錢的?人家還只是一兩個人的,可你這個,十多個人都有了。要是染布真那麼容易,你怎麼不自己染?葉瑜然這一試探,果然就試探出了問題。
大家都鄉里鄉親的,也就她家因爲有了她,纔多少有了收入,就大嘴巴家的條件能夠染得起這以多布?永寧家的人都沒有那麼多。
何況,大嘴巴又是一副愛佔人便宜的性子,葉瑜然一點也不覺得,對方會熱心腸到幫別人染布。
我要會染,還要找你啊,我早就我早就自己做這生意了,還要求你?大嘴巴差點就說出來了,我早就自己染了,還要找你?你也真是的,大家鄉里鄉親的這麼多年,你怎麼能收我錢呢?這說出去,多難聽啊。
她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就是希望葉瑜然不要收她的錢。
葉瑜然不爲所動,淡定地說道:如果只是一匹兩匹布就算了,可是你的布也太多了,何況又不只你一個人。前前後後,肯定又不找人來找我,想要我這小妹幫忙染布。那麼多人,我要不設置一點門檻,我家小妹豈不是得忙死?與其到時候我家小妹忙不過來得罪人,還不如從一開始說清楚,一尺布收一個銅板,按價計算,省事。
大嘴巴一聽一尺布要一個銅板,那叫一個心疼啊。
她就是這樣收別人的,這麼一揹簍,起碼能夠收到好幾頓肉錢,結果這個老虔婆到好,張口就戳她的心窩子,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可是不管大嘴巴如何說,葉瑜然就是不鬆口。
大嘴巴氣得不行,指着葉瑜然的鼻子就罵:你認錢不認人,是不是?鄉里鄉親的還收錢,不要臉啊。
我樂意。葉瑜然完全不在乎,你要不想花這個錢,可以把布帶走。
帶走就帶走,你以爲我生稀罕啊。大嘴巴氣呼呼的,揹着揹簍走了。
她前腳一走,李氏後腳就串進了屋裏,跟葉瑜然打聽,這大嘴巴上他們家幹嘛。
還能幹嘛,想佔我們家便宜,讓小妹免費幫她染布。葉瑜然說道,如果是一兩匹就算了,但你看到她背的揹簍了沒有?滿滿的一背,你說她孃家得多捨得,跟我們家似的,買這麼我布?
李氏咋舌:不可能,她孃家挺窮的,連我家都不如,怎麼可能捨得買布做新衣服?上次,我還聽到有人說,她孃家快要過不下去了,跑到這邊來借糧。這可才秋收完,秋收完就借糧,也這太奇怪了。後來我一打聽,娘,你說怎麼着?
怎麼着?
還能怎麼着,她孃家兄弟賭的唄。李氏說道,也不知道她孃家兄弟被哪個二流子給帶壞了,偷偷在外面賭,欠了不少債。人家上門要債,她孃家沒辦法,只能賣了糧食,替兒子還債。難道不還,等着人家把兒子的手砍了?
葉瑜然:這鄉下地方,居然也不窮這種事情。
不過李氏的話,到也更讓她確認了一件事情——大嘴巴弄了那麼多布,有問題。
想了想,葉瑜然就讓李氏沒事出門轉幾圈,讓大寶、二寶跟着她,跟村裏人透透口風,說她們家可以幫忙染布,但一尺要收一個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