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劉白花驚慌地瞪大了眼睛:什麼?!這是我孃的算計?!
雖然不想相信,可老虔婆的威名在那裏擺着,又說得如此義正言辭,據理力爭,讓人完全找不到可以反駁的東西。
劉白花沒有想清楚是怎麼回事,她就知道了一件事情——這回相看,她是真的沒希望了。
嗚嗚嗚她蹲下身子,哭了起來,還不敢哭出聲來,怕被外面的人聽見。
院子裏,文根娘目瞪口呆:啥?!我被算計了?!
氣不打一出拿,重新撿來了地上的掃把,就想抽向文根婆娘。
你個殺千刀的,我就說嘛,賃白無故的,我名聲怎麼那麼差,整村人都罵我是惡婆婆,原來是你這個東西作的妖。
我打死你!
你個殺千刀的,氣死老孃了!
村民本來不想拉,可看到文根娘氣勢洶洶的樣子,生怕劉文根還沒回來,就鬧出人命,只能攔住。
另一頭,劉老根的婆娘完全被嚇住了,心中暗驚:我的天?!
——白花娘套路這麼深,我平時得罪她得罪得那麼狠,她不會也算計我了吧?
——難道我嫁給劉老根後,名聲莫名其妙就變差了,不會也是她使的壞吧?
——還有,前面那個留下的種那麼恨我,不會也是
整個後背發涼,深覺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
要不是被那個老虔婆給揭穿了,劉老根婆娘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這輩子她到死,都不會知道這一點?
文根婆娘根本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人揭破她的心機,整個人慌得不行。
——怎麼會?!
——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她的謀劃?!
她嫁給劉文根這麼多年,仗着自己的心機,將劉文根捏得死死的,連婆婆也在她別有用心的安排下,成了別人眼中的惡婆婆。
稍微有一點動靜,別人不會想她不好,只會以爲她又被婆婆給欺負了。
爲此,劉文根雖然不敢爲了她反抗婆婆,但也站在她這邊,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然而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居然有人會直接拆穿她?!
不是的,我沒有,我
文根婆娘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的語言十分蒼白,根本說不過葉瑜然這個老虔婆。
她第一次後悔,不應該仗着這麼多年的成功,就小看了傳遍了十里八鄉的老虔婆,以爲人家只賃蠻力,沒有腦子。
是的,她就是這樣認爲的。
她覺得老虔婆很蠢,要是聰明的話,誰會破壞自己的名聲,傳出那樣的兇名?
老虔婆應該學學她,不僅佔到了裏子,連表上也好看,這纔是真正的名利雙收。
爹,你站在這裏幹嘛?劉海生年紀小一些,跑得要慢一些,因此他比劉文根晚一點趕到家門口。
當他看到自家老爹站在門口,還有些奇怪。
——什麼?!劉文根回來了?!
文根婆娘還在想着挽救的法子,慶幸着沒有被劉文根聽見,等老虔婆一走,大不了她說是老虔婆污衊她的。
反正老虔婆的名聲那麼壞,劉文根被她忽悠了那麼多年,肯定聽她的。
可兒子的聲音,打破了她的妄想。
沒什麼!劉文根應了兒子一聲,推開了自家的大門。
他穿着一身補丁的舊衣服,腿上還沾着泥和乾草,額頭上的汗跡,也說明他是一種小跑回來的。
可以想見,在回來的路上,他是多麼心急,多麼擔憂家裏會出事。
就是這樣一個老實人,他望向了依舊跪在地上的婆娘,難過的問道:她說的是真的嗎?
你說誰?文根婆娘的嘴角,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她想辯解,孩他爹,你要相信,我嫁給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芝,我爲你生兒育女,我
巴拉着,她就想說自己爲了這個家做了多少貢獻。
雖然當年她嫁給劉文根的時候,沒有帶多少嫁妝,但她也是真心實意想要跟他過日子。
這麼多年,兒女都大了,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他不能因爲外人的一些話,就懷疑自己的枕邊人。
文根婆娘在說,她婆婆見到了劉文根,也在那裏說:文根啊,你別聽她胡說,她就是一個毒婦。你聽孃的,剛剛老虔婆別騙你,她說的都是真的,她
就跟葉瑜然所說的那樣,若真要論實力,其實文根娘根本不是這個兒媳婦的對手。
同樣是在說,文根娘就是說不過兒媳婦,幾次開口不是被搶了話,打斷了,就是聲音被蓋住了,沒說出自己想說的。
可文根婆娘不一樣,這個女人看着柔柔弱弱的,聲音也很好聽,可說話的聲音更加煽情,還每一次都剛好蓋住了文根孃的聲音。
這就導致了,劉文根明明在聽兩個人說話,卻每次都被他婆娘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未能聽清楚他娘在說什麼。
現場的論證,讓左右的村民驚呼不已:厲害呀!難怪我們平時會被這個女人給騙了,連劉文根自己都被騙了,更不要說他們了。
你說完了嗎?你要說完了,我想聽我娘說。劉文根老實歸老實,但顯然沒有蠢到沒邊。
他的這話句,直接讓他婆娘說不下去了,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這次是真哭,哭得既絕望又傷心,連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不同以往:劉文根,你居然不信我?!
劉家村的人,趕緊捂住了耳朵:我的娘呀,原來她的聲音也這麼刺耳啊!
在她的聲音中,劉文根直接跪到了他娘面前,後悔地說道:娘,我對不住你。
兒啊文根娘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抱着自己兒子的頭,痛哭了起來,這個殺千刀的,欺負你娘啊。這麼多年來,你娘被欺負慘了,嗚嗚嗚嗚我的兒啊,娘好心痛,娘只要一想到你被這個殺千刀的給騙了,孃的心窩子就痛啊。娘早就跟你說了,你這個婆娘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怎麼就是不聽孃的啊。
娘,兒子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