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好處與大哥之間,他還是選擇了大哥。
;唉;朱大再次深深嘆了口氣,;不知道。;
;老七去州學讀書,娘肯定不會讓老七一個人去,我們兄弟幾個,也就老三比較合適。之前縣試也是老三去的,帶着他去不丟人,還能照顧老七;朱二分析着,;那誰去鎮上,陪大寶、二寶讀書呢?總不能是你吧?;
他比較擔心,要是大哥真去了,那以後家裏的農活,豈不是要他一個人幹了?
朱二從來沒想過朱四、朱五會幫忙幹農活,那兩小子忙是會幫,但幹活沒大哥實在。
誰知道幹着幹着,會不會耍什麼小手段?
而且,他跟大哥搭檔慣了,突然換一個人,他也不習慣。
朱大沉默。
;你要想去,也行,就是這地裏的活;朱二試探地說道,;大哥,今年我們家的地可用的都水田種植法,正是學技術的時候,你要走了,到時候可就學不到了。而且大寶、二寶還小,他們要讀幾年書,什麼時候才能夠享到他們的福,這也說不清楚;
事實上,他是在;勸說;朱大,任何人都可以去,但朱大絕對不行。
朱大不知道朱二的心裏也有了小九九,但他清楚,做爲家中的老大,他確實不可能拋下家裏的地不管。
大寶、二寶讀書不是一年兩年的事,這要拋下了,什麼時候再撿回來就不知道了。
原本家裏的地由他種,結果他幾年不種地,那家裏的地還能是他的嗎?
朱大的私心是——他希望以後分家的時候,做爲兄長的他,能夠佔大頭。
只要他佔了大頭,他就不怕養不活自己的兩個兒子。
;也不知道娘是個什麼意思,怎麼會想讓老七去州學讀書?;朱二感嘆着,;又遠又費錢,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就老七那性子,萬一出去被人給欺負了怎麼辦?;
擔心這擔心那,總覺得朱七去那麼一個陌生的地方讀書,就是去送人頭,被人欺負的。
;唉;朱大再次嘆氣,;只要是娘做的決定,我們傢什麼時候能夠反抗娘了?;
;那這事,就這樣算了?;朱二問道。
朱大再一次沉默。
葉瑜然可不知道,就那麼一早上的功夫,家裏就有人想要;造反;了。
家裏的紅薯苗下了地,她也開始準備起了水稻育種的事。
因爲要帶整個朱家村一起種,她自然不可能自己偷偷摸摸的把活給做了,而是需要提前跟里正、族長商量,大概什麼時候開始育種。
村裏的地翻得差不多了,各家各戶都先收拾出了一畝水田出來,再通知他們弄得精細一點,就可以育種了。
水稻的育種跟紅薯不同,紅薯挖好坑,把紅薯丟進去就行;而水稻則需要挑了合適天氣,裝進麻布口袋裏,用水泡。
不能見光,但天氣好的時候可以將袋子拎到院子裏;曬曬太陽;。
這一光,就是好幾天。
每家泡的時間與經驗不同,這穀子發芽的時間,也或多或少有些差異。
朱家不用說,這種話肯定是朱大、朱二的。
幾乎朱家所有人都知道,以後家裏的地是由他們兄弟兩人種,所以這些種地的技巧與工作,葉瑜然也主要交給他們。
;你們怎麼回事?這種糧多大的事情,怎麼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葉瑜然一開始問的時候,他倆還不說話。
後來,還是朱二說的:;娘,不是不情願,而是大哥他也不知道,這地他還能種多久。;
;什麼意思?;葉瑜然詫異,朱大居然也會有不想種地的想法?
她趕緊望向朱大,卻看不出哪裏有問題。
;這不是老七要去讀州學了嘛,到時候鎮上就只剩下了大寶、二寶兩個,;朱二說道,;大哥怎麼可能放心兩個孩子在鎮上讀書?肯定會去陪啊他都去陪讀了,還怎麼種地?;
葉瑜然有些無語:;所以你們這兩天有些不高興,就是爲了這事?;
她到是沒想到,這兄弟二人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行了,我知道了,;葉瑜然說道,;這事晚上喫飯的時候,我會說。;
傍晚,晚飯時間。
朱家所有人,都坐在餐桌邊。
高興的,不高興的,這個時候都擺了臉色,讓人看得分明。
不用說,不想讓朱七去州學的人,肯定是一張不高興的臉;而巴不得朱七去州學的人,則是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
朱老頭則是:這個老婆子,又要搞事情了!
林三妹、林四妹十分乖覺,知道這件事情跟她們沒關係,便找了一個藉口,將呂大丫、呂二丫、呂三丫給帶走了。
一時間,堂屋裏靜悄悄的。
葉瑜然打量着大家的神色,心裏多少有些數。
畢竟朱七要去州學的消息一出,不只是朱大、朱二有所反應,但凡這間屋子的其他人,也都各有各的想法和反應。
;我想,老七要去上州學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吧?;葉瑜然問道。
;嗯,我們已經知道了,娘。;其他人沒敢應聲,李氏便開了口,說道。
;同意老七去的,舉一下手。;
葉瑜然話音一落,朱四夫妻就舉了起來,然後是朱五。
林氏則是看自家男人的動作,慢半拍的隨從的舉了。
劉氏挺積極的,她本來想讓朱二一起舉,結果沒想到,別說讓他一起舉了,就是自己舉起來的手,都被朱二給按了下去。
;你幹嘛?;劉氏一頭霧水。
朱二不說話。
而柳氏則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看着朱大,猶豫着舉到一半,又給落了回去,表示:不是我不想舉,而是我男人沒舉,我不好跟他唱反調。
朱八妹、大寶、二寶、三寶、四寶幾個,同樣是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小手。
除了直接;棄權;的朱老頭,可以說,若論舉手人數來論的話,支持朱七去讀州學的人還是佔大多數的。
看到這一幕,柳氏的心都涼了。
——娘這是什麼意思?
——不同意就算了,爲什麼要搞這麼一出侮辱人呢?
袖子下,柳氏的手指收緊成拳,握得手尖都泛起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