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桃笑眯眯的,重複自己剛纔的內容:“一共760金魯布,請問你是刷卡還是現金。”
男人猛地伸手,攥住楚桃的衣領:“怎麼可能!”
他不過是點了兩杯酒,怎麼可能這麼多錢!
楚桃比男人還要高上那麼一點,男人攥住她領口的姿勢有些喫力。
楚桃被勒得難受,也不惱,而是伸手慢慢的把男人的手從她的衣領上扯了下來——
她的動作很慢。
蜷在沙發上的楊柳能明明白白的看清楚她的動作——
楚桃是一根一根的把男人的手指掰下來的。
不!也不是掰!
男人在楚桃碰他第一根手指的時候,臉上便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是想鬆手的!
是楚桃按着他,讓他只能一根一根的鬆開!
楊柳甚至聽到了清脆的“咔擦”聲——
男人痛得已經說不出話了!
直到楚桃把他的手指都放開了,楚桃才道:“客人你這話就說得差了。”
“單是你自己點的,怎麼不可能了?”
酒吧的點單器服務生只能結賬——
點酒品,只能客人刷了自己的通訊儀後,自己點。
男人看着楚桃、敢怒不敢言——
這個服務生是故意把高價酒調出來,他沒看清楚,所以才點了這麼昂貴的東西!
男人按着自己受傷的手指,盯着楚桃:“把你們老闆叫來。”
他要退單!
他要投訴!
楚桃無所謂的聳聳肩:“行。”
反正這麼久過去了,後面酒保該開的酒也開了。
按照這個酒吧的尿性,這筆生意一定能做成的——
而這筆提成,也一定會到她賬上的。
果然,楚桃按下別在身上的酒吧的通訊儀:“經理,有高級客戶找您。”
單次點單在666金魯布的客人,在酒吧都算高級客戶。
經理一聽有這樣的金主找,跑得飛快。
果然,酒還沒上,經理就先過來了。
男人已經顧不上楊柳了,楊柳鬆了一口氣,偷偷的在一旁,有些擔憂的看着楚桃。
經理過來先給客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對楚桃道:“什麼事?”
楚桃業績第一,連帶着他也賺了不少錢,所以經理對她的態度還不錯。
楚桃不等男
人先開口,便道:“客人要退單。”
經理神色一動。
男人連忙大聲道:“你這裏的服務生給我胡亂點酒!你當經理的,是不是應該處理他?!”
經理看着客人:“請問客人您要退什麼?”
楚桃默默的把點單器遞了過去。
經理神色冷了下去——
高級酒水是要客人親自點的,更何況七百多的金魯布。
楚桃看着男人,小小聲:“我覺得他是喝高了,想賴賬。”
經理打量着男人的衣着,覺得這人必然是消費不起的人,但是這麼大的單子要是被退了......
男人不依不饒:“你這裏的服務生!瞎點就算了!還打我!!”
他對着經理把自己一雙呈詭異狀的手舉了起來:“你說這怎麼算!你們還想收我的酒錢!?我該找你們賠錢纔對!”
楚桃往後退了一步。
經理手在自己的通話器上按了兩下:“阿亮,過來。”
阿亮,就是之前把楚桃聘過來賣酒的那位看場子的大哥。
不多時,三個保安便過來把男人按住了——
男人剛要大吼,楚桃飛快上前,把那杯他點的酒給端到手裏,給他灌了下去!
熱辣的酒水從男人的口腔和鼻腔灌入,楚桃的手一移開,他便瘋狂的咳嗽了起來——
七百六十金魯布的酒真正到他嘴裏的,不過才幾滴。
阿亮在旁邊,詫異的看着楚桃:“你動手還挺快。”
長得斯斯文文的,居然這麼狠。
這要是酒沒被這男人給禍禍了,他們去查這男人還能賠得少點兒,現在滴酒不剩......
這男人就是把自己賣給酒吧,也得一分不少的給賠了!
經理嫌這男人咳嗽的太有礙觀瞻,揮手讓人把押下去了:“去他家裏,錢要賠上。”
說完,領班看着事不關己的楚桃:“這種窮鬼點酒的時候你怎麼不看着點兒?”
楚桃微笑:“顧客就是上帝。”
上帝選了什麼,那也是上帝自己造的孽。
領班:“......”
他晦氣的走了。
阿亮倒在一邊看着楚桃,等領班看不見了,他才走到楚桃旁邊,問道:“那男人怎麼得罪你了?”
這明擺着就是楚桃在整人嘛。
楚桃看了眼阿亮,指着酒吧的東北角:“那裏
好像需要你。”
那桌客人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現在的架勢快打起來了。
阿亮瞅了一眼,罵罵咧咧的走了。
楚桃收好點單器,也打算走了。
“謝謝你。”
怯生生的語氣從身後傳來。
楚桃沒有回頭:“謝我做什麼。拿提成罷了。”
楊柳不說話了。
等楚桃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楊柳像是自嘲一樣笑了下,扶着自己的小腹離開了。
等其他服務生收拾那桌的時候,楚桃才勾了勾嘴角——
之前那個男人來過。
每次都是帶着一個小姐來的。
後來每一位小姐出去的時候,被男人打得很慘。
這年頭誰活着都不容易,楚桃不對從事特殊行業的女性抱有有色眼鏡,但是她對打女人泄憤的人渣,有。
所以難得是楚桃接到這個男人的單,她又能賺提成、又不用髒了自己的手收拾人渣,也沒什麼不好的。
至於楊柳......
楚桃承認在看到她捂住小腹的時候,動了點兒惻隱之心。
不過那不重要。
現在重要的是......
楚桃的手抄進自己的口袋裏,摸着今天領的提成,琢磨起了會計的話——
換條路走。
*****************************
換哪一條呢?
楚桃下班的時候,拒絕了阿亮說要去喝酒的想法,按照會計說得,換了條路走。
但實際上,從她家到酒吧,統共也就兩條路可以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