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衣物則被楚桃放進了空間鈕。
吳南石看着自己的衣物憑空消失,並沒有表示驚訝——
楚桃把通訊器拿在了手裏。
在柳夢聲的努力下，這裏在這段時間內，會短暫的恢復對外通訊。
楚桃和柳夢聲站直了身體,朝研究所的側門走去。
在距離側門還有小十米的時候,楚桃就給柳夢聲發送了他們預定好的消息。
等他們剛剛走到研究所門口，鎖上紅光一閃——
“——嘀,身份確認成功。”
“——嘀，身份確認成功。”
大門打開了。
剛剛巡視到這裏的守衛原本還想上前詢問這兩個脫離了隊伍的人要做什麼,結果見研究所的大門開了,便也沒有再上前詢問。
能夠進入研究所內部的,都是經過上峯確認的，他們管不了。
至於研究所裏面到底關着什麼東西......
他們也管不了。
守衛領頭想起偶爾晚上研究所會傳來的那些聲音,忍不住一個寒顫，加快步子帶着手下的人離開了。
楚桃進門之後,就發現手上的通訊器已經完全沒有作用了。
她當即將通訊器放進了空間鈕中。
這裏的監控幾乎是無處不在,楚桃和吳南石對視一眼——
兩個人進門後就保持着向前走的狀態。
進門後停下來，反而會引起人的注意。
楚桃帶着吳南石往前走——
他們完全沒有研究所的消息，進來後如何進入核心區域，楚桃和他商量半天,最終發現他們只能用四個字來概括這次行動——
見機行事。
楚桃帶着吳南石從容的走到了走廊盡頭。
衛生間三個字，明明的落在兩人面前。
楚桃和吳南石各自看了一眼,然後分別進了男女廁所。
柳夢聲說，他會清除他們兩個的進入研究所的記錄，所以網絡再次掃描的時候,是查不到他們人的。
但是進去以後，就要靠他們自己了。
除非他們把他的病毒，安裝到研究所內部的電腦上。
然而,就算是安裝到了內部電腦，也需要一個到兩個小時的侵入時間。
楚桃對這個時代的科技一竅不通，所以不能強硬要求柳夢聲非要做掃什麼，但是告訴了他“儘快”二字。
要說這哪裏沒有監控，必然是廁所了。
他們現在就是等——
等着有內部研究人員來，然後......
他們取而代之。
沒一會兒，就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研究員進了門。
幾分鐘後，女研究院解決了個人問題，雙手插兜，揹着上班的包，走到了電梯前面。
女研究員臉本身就小，加上帶着試驗用的口罩和帽子，更是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她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員工卡，在電梯面前一刷——
然後手指按在電梯的指紋錄入儀上。
電梯門打開了。
女研究員——
也就是楚桃目光落在電梯的屏幕上——
電子屏幕根據這個女研究的身份，自動顯示了負九樓。
這棟研究院，遠遠比楚桃想得大——
除了表面上的七層樓外，這地底下居然還有十一層樓。
什麼東西需掩藏在地底下這麼深？
楚桃想起了之前他們推斷的放射塔。
就是不知道，這樓是越低越好、還是越高越好。
越低越好，就證明她現在這個身份的人權力大職位高，相應的，她的權限就大。
反之，那麼她估計還得想法子，往上爬。
楚桃這樣思忖着，只聽“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楚桃揹着包，從從容容的踏出了電梯。
負九樓比楚桃想象的大很多——
這裏並不是像楚桃所想象的，裏面是一間一間的辦公室，而是一個巨大的實驗室。
裏面已經有了許多和她打扮一致的工作人員，他們對楚桃的到來並沒有什麼觸動。
甚至電梯的聲響都沒有讓他們擡起頭來。
楚桃掃了一眼，幸運的是，這個女研究員的工位就在離電梯門不遠的地方。
剛放下，她還沒來得及掃視周圍，一個男人就走到她面前：“這是C-7689號實驗品，今天你負責。”
說完，男人手上的報告就甩在了她的辦公桌上。
楚桃伸手——
男人當即道：“跟你說過多少次，工作黨時候要戴手套，你腦子裏都是水麼？！”
楚桃忙不迭的縮回手，把桌上的醫用手套抽了出來，戴了上去——
像所有做錯事的人一樣。
等楚桃戴好手套，男人已經離開了——
他帶着同樣的資料，也許實驗稱號不同，去了另外一個同事那裏。
楚桃鬆了一口氣。
她用戴着手套的手，打開了資料。
資料說是“資料”，但是什麼數據都沒有，裏面只有一個剛纔男人說得代號，然後裏面有要求她做的事情。
楚桃剛剛把上面的內容看完，就有人叫她：“榮青，跟我過去了。”
榮青，就是楚桃這個工牌的主人。
楚桃忙不迭的站起來——
跟着叫她的那個人一起離開了。
一路上，楚桃發現，所有人都兩兩成行。
而且彼此之間，並不交流。
楚桃斂眸。
這是互相監視麼？
楚桃也學着大家，保持沉默。
跟她搭檔的人叫程熊。
程雄帶着楚桃，穿過偌大的實驗室，推開了一扇門——
那門推開之後，一陣陰冷的氣息就傳了過來。
像是冷凍室一樣。
楚桃打了個哆嗦。
程雄在她前面走着，並沒有發現她的動作——
這裏的衣服都是一樣的，程雄穿得並不比她多。
但是程雄似乎並沒有感受到冷一樣——
行動自如。
楚桃深呼吸一口氣——
口罩很厚，將冷氣擋在了外面。
長長的陰冷的走廊走到其中一個房間面前，程雄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對楚桃道：“刷卡。”
楚桃忙不迭的掏卡——
她算是明白，爲什麼這麼高級的地方，居然還沒有拋棄古老又容易被人冒名頂替的“打卡”形式。
因爲研究所的特殊環境，指紋可能會帶走一些奇怪的東西。
就像之那個人要求她戴上手套一樣。
楚桃和程雄都刷了卡，面前的門咔噠一聲，開了小口子。
更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饒是隔着厚厚的一層口罩，楚桃也覺得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面而來。
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房間裏沒有其他東西，只有幾套醫用裝備。
程雄不發一言，就將防護服往身上套。
楚桃禮貌照着他的動作做，等到防護頭罩也帶上的時候，楚桃已經看看不清楚誰是誰了——
然後程雄開腔：“今天多戴兩層手套。”
楚桃照辦。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程雄擰開了另外一道門。
門裏泛着紫光，程雄從容的走過去，是消毒的。
再之後，又是一道門。
楚桃心裏已經有預感，這一道一道的，裏面是什麼——
果然，等程雄再刷開門的時候，亮若白晝的房間裏，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
這些透明的瓶罐裏，都是各種各樣的人的器官。
但是和人的器官又有一些不同——
比如楚桃，就從來沒有看見過哪個人的肺葉上，會有密密麻麻幽綠色的血管。
或者誰的大腦上，和一團一團透明的蟲子共生。
楚桃想吐。
但她忍住了。
程雄沒有聽到身後人的動靜，回過頭來，有些詫異：“你今天居然沒有吐。”
這個榮青纔來不到半年，來這裏執行任務以後，之前是在底下伺候活物，剛調上來上次和其他同事去做個什麼，吐了個昏天黑地，差點壞了事兒，所以這段時間纔是他帶她。
今天的東西他都有點犯惡心，榮青居然沒有反應？
楚桃靜靜的站在原地，對程雄的話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