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炮灰養包子 >第44章 第 44 章
    ???

    婆子嚇得不輕,不敢搭話,好似生怕拓跋箏衝上來一把掐住她的喉嚨一般。

    倒是李馥,到底是宮廷長大的公主,這膽識大些,又可能看着拓跋箏如今的模樣,心裏可憐,聲音放柔了些,壯着膽子走過去:“阿箏,最艱難的日子你都挺過來了?你就好好的吧!”

    這話,有些像是求她一般。

    可拓跋箏轉動着那空洞洞的眼珠子看了她一回,捧着戒指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朝着裏面飛快地跑進去了。

    白色的影子很快就消失在那黑漆漆的房間裏。

    李馥嘆了口氣,只吩咐着那伺候她的婆子們:“她既進了裏屋,就在外面燒些火盆子,再去另外拿幾件厚實的新衣裳來給她,莫要凍壞了,終究是個可憐人。”

    說罷,有些愧疚地轉頭看着孟茯:“阿茯,你那東西暫且不能歸還給你了。”又嘆着氣,“她這個樣子瘋瘋癲癲的,時好時壞,我也不敢叫你近身去給她診斷,免得她傷了你。”與孟茯親近了,她也不再端架子自稱什麼本宮,只覺得那樣太過於生疏了。

    “沒事,給她就給了吧,若是能叫她好一些,那戒指也算是物盡其用了。”孟茯聽着李馥叫她阿箏,顯然是從前就認識的,所以才這般照顧着她。

    果不其然,這回去的路上,就聽着李馥感慨,“少年時候,她還隨着她二哥到京裏來,我們一般年紀,也是能玩到一起的。只是沒有想到,這再見卻是這般光景。”

    李馥不單跟拓跋箏玩得好,確切地說是跟着他們兄妹一起騎馬玩耍,好不快活。

    她那時候還憧憬過,以後她不要招什麼駙馬,她就嫁到拓跋聿吧!

    可是哪裏曉得,京城一別,就再也沒有見過。

    等着再見到拓跋箏的時候,她已經成了這副模樣。

    她們,還共·侍一夫。

    “世事難料,哪個能算到明日是什麼光景呢。”孟茯不知如何安慰她,畢竟她作爲一個外人,看到拓跋箏的樣子,想起她的遭遇,心裏也有些替她難過可惜。

    這時只見李馥一臉認真地看過來,“我一直在想,我能一直坐穩這忽雲王府的王妃位置,究竟是忽雲王對我的另眼相看,還是因爲我身後的大齊。”

    孟茯隱隱明白了她的意思,下意識接過她的話,“是了,大齊即便兵力再怎麼弱,可這經濟和技術終究是他國無法超越過去的。”

    李馥頷首點頭,“正是這樣了,所以我有時候再想,若是我身後沒了大齊,我是不是就是下一個拓跋箏,被男人們隨意玩·弄?厭惡了便丟棄掉?”拓跋箏,可不就是遼王丟過來的麼?

    她有時候甚至在想,也許拓跋箏根本就沒有瘋,這只是一個自保的手段而已,不然她還不知道會繼續被送到誰的手裏去。

    在這裏,最起碼還有自己相伴。

    “所以阿茯,我好希望大齊有朝一日,能恢復到□□開國時的繁榮鼎盛,那時候我不必在苟且偷生,看人臉色了,我即便是在異國他鄉,但如果我的國家強大,我便還是那個驕傲的公主!沒有誰敢欺負我。”

    孟茯聽着她的話,心裏有些震撼,脫口就說道:“你放心,大齊一定會變得強盛起來,我也會努力,儘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不會讓你在遼國受一點委屈。”

    李馥聽到她的話,只覺得鼻頭有些發酸,“阿茯,謝謝你。”這想來是她到遼國以後,聽到的最溫暖的話了。

    可是她曉得自己現在的處境其實不是特別好,府上又送來了新的美人,忽雲王已經許久沒有到她的正院裏去了。

    所有的人都一樣,踩低爬高的,她也不曉得自己還能風光到何時?只是她要繼續忍,不爲別的,也要爲自己這肚子裏的孩子。

    希望,能撐到大齊真正站起來的那一天!

    孟茯見她神色不對,有些擔心,“怎麼了?”

    李馥搖頭,“沒事,只是想到昨日進來的那幾個美人,哪個王爺都喜歡,不知要如何安排纔算妥當。”

    孟茯曉得,這王府雖然是照着大齊風格設計的,亭臺假山,興許百年不變,可是這情卻是難以支撐三兩年。

    李馥的處境,如今的確不算好,尤其是她如今已有四個月的身孕,雖還不顯懷,但也藏不了多久了,終究會讓人發現。

    那時候纔是最難防的時候。

    所以忍不住問李馥:“你現在,有沒有要什麼我替你做的?”

    李馥聞言,笑道:“你是個大夫,是救人的,難道還會跟着我一起害人麼?”

    孟茯搖頭。

    李馥頷首,目光變得溫柔,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地摸着自己並不顯懷的小腹,口裏淡淡地說道:“不管我生下的是男是女,我都要讓他成爲這府裏的唯一嫡系,所以阿茯你別怕,那些事兒我自己會來。”怎麼說她也是宮裏長大的,那宮裏最不缺的就是這些陰暗的手段,從小看到大,難道還學不會麼?

    孟茯看着她腹中的小生命,他想要順利生下來,想要長大,會更難。

    人生,好艱難。

    是夜,萬般寂靜。

    孟茯忽然覺得一陣冷風灌了進來,她下意識地拉了拉被角,卻發現拉不動,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見着一張蒼白枯廋的臉出現在眼前,嚇得她張口就要大叫。

    那人卻先比她一步,捂住了她的嘴巴。

    孟茯這也才緩過神來,是拓跋箏。

    而玲瓏,站在牀榻邊不遠處,手裏拿着雙刺,卻一動不動。

    只怕是被封住了穴道。

    孟茯聽李馥說過,拓跋箏武功特別高,只是如今瘋了,白白可惜了那一身的本事。

    這本事沒浪費,連玲瓏都被她制住了。

    孟茯冷靜下來,衝她眨着眼睛。

    顯然她根本就沒有瘋,能看懂孟茯的意思,只是神情仍舊冷冽得嚇人,“你哪裏來的?”問的,多半是那戒指的來路。

    枯廋有力的手,卻沒有收回去,而是滑到了孟茯的脖子上,涼颼颼的。

    拓跋箏,拓跋聿。

    孟茯想着,應該他們是有什麼關係的吧而且如今這個樣子自己若是編謊話瞞了她,只怕她一個不高興,就捏碎自己的喉嚨。

    於是只得老實回道:“是我齊國時候,一位病人送我的。”

    “什麼樣的病人?”拓跋箏的聲音沙啞得讓人覺得恐怖,好似那聲音不是她喉嚨裏發出來的,而是從四面八方。

    “一位產婦,她難產,她家的小叔接我過去診治,她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但是他家的小叔叫拓跋聿。”孟茯一口氣說道,就怕拓跋箏沒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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