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在餘生看來都像是理所當然。
你有錢，別人來殺你。
很正常。
倒是如果他得知這娘們只是來借錢的話，恐怕纔會意外。
在罪城，沒這說法。
……
坐在回漠北的客車上，餘生依然是選擇了靠窗的位置，彷彿已經養成了某種習慣，看着窗外閃過的風景，默不作聲。
就像如趙子成所說，他這個人很悶。
彷彿對外界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除了錢，以及食物。
一個穿着破舊，留着一縷山羊鬍的老頭兒突然起身，左顧右盼，最後目光落在了餘生身上，眼神賊溜溜的，泛起亮光，湊了過來。
“咳...咳咳。”
“小夥子，買碟不？”
“高清，無碼！”
說着，他目光掃了掃四周，這才衝着餘生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扯開外套一角。
裏面是一張張光盤。
上面白花花的一片。
只能說，簡單，且粗暴。
看着餘生那始終平淡，不起波瀾的眼神，老頭兒微微蹙眉。
這是碰上高手了啊！
如此場面都不爲所動，一定是見過大風大‘浪’的！
“那什麼...”
老頭兒的聲音更小，看着周圍的目光中充滿了警惕，戒備，說話更是聲若蚊蠅：“我這還有妖獸的。”
說着，他珍重的在懷裏拿出一張光盤，在餘生面前晃了一眼後，又急忙收了起來。
就彷彿是什麼稀世珍寶般。
眼神中更是透露着自信之色，像是這鎮山之寶只要出手，必然會有人乖乖送錢。
果然。
餘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就默默的掏出了手機。
而老頭兒也十分懂事的遞過去一張二維碼，小聲嘟囔了一句：“八十。”
但很快，老頭的眼睛就直了。
因爲餘生按下的三位數是特麼警衛司的電話！
而且，還撥通了！
“大哥！”
明明看起來已經七八十歲的高齡，但老人卻爆發出了年輕人才有的速度，一把按住了餘生的手，並且點下了掛斷。
“買賣不成仁義在。”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老頭兒一身的江湖氣，衝着餘生抱了抱拳，轉身就走，乾脆果斷。
而餘生則是有些惋惜的放下了手機，繼續魂遊天外。
……
眼看着客車緩緩駛入漠北城，距離終點越來越近，那老頭兒還在一個一個座位的蹭着，專找年輕人聊。
不時間就會有一個年輕人面紅耳赤，然後鬼鬼祟祟的掏出手機，又收起什麼東西。
總之，原本這寧靜的客車上，氛圍在不知不覺間就變的曖昧起來。
坐在客車最後面的兩個中年像是準備下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老頭兒的方向靠了過去。
老頭兒格外警覺。
只是在兩人身上匆匆一瞥而過，就向門口的位置蹭了蹭。
“他發現了！”
“動手！”
“別跑，警衛司執法！”
這兩名中年同樣不傻，看着老頭兒的動作就察覺出了不對，猛的喊了一句，隨後衝了過去。
“不就是賺點辛苦錢，至於麼我艹！”
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身體彷彿無形般，直接穿透車窗，摔落在車外的地面上。
踉踉蹌蹌的起身，指着客車大聲的咒罵了兩句，這才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街道之中。
警衛司的兩人也拿出電話，不停的說着。
一時間，場面嘈雜。
就像是一個不起眼的鬧劇，無關大雅，大家好奇的看看，也就那麼過去了。
……
下車。
餘生沒有回家，而是直接來到一臺atm機，插入銀行卡，熟練的按下一排數字，看着賬戶的名字，有些出神。
一直以來表現的都十分平靜，彷彿這世界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直到此時臉上卻終於露出了些許的悲傷。
伴隨着一聲輕嘆，將這次的大部分獎金匯了過去，餘生這才轉身離去，只不過看着背影，有些滄桑。
但在他走上街面的那一刻，腰板重新挺直。
臉上依然是那彷彿永遠平靜的神情。
從未改變。
沒有人知道這不過十九歲的孩子，究竟在揹負着什麼。
餘生...
多餘生出來的人還是...劫後餘生。
而他如何進的罪城，在罪城又經歷過什麼...無人知曉。
只是莫名的，會令人感覺有些心疼。
可他真需要別人的憐憫麼？
……
回到家，去白春城不過用了一天的時間，在有了足夠的妖晶後，接下來的兩天餘生一直在家裏度過。
那蛋上的金色紋路已經越來越長，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徹底將蛋蔓延。
而當真到了那一刻，也就代表自己將會正式成爲一名覺醒者。
有了充足的妖晶後，這一天已經不遠。
或許隨時都有可能徹底覺醒。
蛋破，見生死。
或者一飛沖天，成爲耀眼的絕世天才。
或者泯滅衆人，過完平凡的一生。
至於這兩種究竟誰更幸運一些，就不得而知了。
再次來到學校時，發現趙子成就像個小混混一樣，蹲在學校門口，旁邊還有一個身材壯碩的光頭。
發現餘生的瞬間，趙子成的眼睛亮了起來，兩步就迎了上去。
“餘老大，你可算是回來了！”
“再不回來，學校都要變天了。”
剛剛見面，趙子成就哀嚎着說道，如同打開了話匣子般：“你是不知道，最近這幾天學校亂到什麼程度。”
“之前考覈不是咱們二中贏了麼，另外兩個學校的人不服啊。”
“天天來咱們這鬧事。”
“學校的老師不知道爲啥，都裝作沒看見。”
“三天，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同學被人堵衚衕裏踹了。”
面帶苦色，但很快趙子成就重新提起了氣勢：“不過你回來就好辦了，咱倆在一起，絕對嘎嘎亂殺！”
豪氣的揮了揮手，這一刻，趙子成彷彿已經看見了自己站在屍山血海中，孤獨的身影。
餘生沉吟兩秒：“你負責嘎嘎麼？”
...
趙子成的手僵在半空，想說上兩句騷話，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