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溯掀開被子蓋在自己身上,他閉上眼睛,睡前喃喃說“我生日願望,希望曾爺爺壽與天齊。”
漸漸地,屋子的呼聲起來了。
窗簾忘記拉上,滿院子的燈光照亮了臥室。
天亮了,燈全部自動熄滅。
日漸漸升起,天邊一片淡淡的橘光,大地色彩漸亮。
在一片晨光中,謝家人都醒來了。
雲舒起牀第一句話就是問丈夫,“今天幾號?”
“初十。”
“長溯呢?長溯,長溯。”雲舒從牀上爬起來,她粗心的鞋子都穿反了也沒留意到。
她跑去大兒子的臥室看,空空的。
“啊,老公。”
雲舒一聲大喊,謝閔行立馬跑到她身邊,接着他看着空無一人的屋子。
謝長溯立馬去衣帽間,雲舒則拿起他的枕頭看下邊的飛機票。
還好,都在。
謝閔行走過去手伸進被窩摸了摸溫度,“估計出門有一會兒了。”
“去老宅。”雲舒說。
夫妻倆一番簡單的換衣物,便匆匆趕到了老宅。
一入客廳便聞到了淡淡的香火味道。
雲舒朝着祠堂方向去。
越走近味道越濃。
雲舒和謝閔行進入古色的大門,看着祠堂中間跪着的兒子還有一邊站着的謝將軍。
夫妻倆對視,皆無聲的往前走。
謝將軍立於牌位一側,他口中說着“……還請列祖列宗保佑,一定要護佑小輩長溯平平安安……”
謝閔行握着妻子的手去了一旁靜候。
片刻,謝將軍喊到夫妻二人,“你們當父母的也進來給列祖列宗磕頭,保佑長溯平平安安的。”
夫妻倆站在謝長溯的兩邊,跪在墊子上,兩人同時彎腰對着謝家的牌位磕頭。
謝長溯緊隨其後。
謝將軍做到這份上了,他的態度已經很明顯
。
紫荊山的守衛鬆懈了許多,跟蹤在謝長溯身後的人也都撤了。
雨滴和酒兒再見時,姐妹倆興奮的和謝長溯說“大哥,你終於決定不去了,早說嘛,要不然你也不用被監視這麼久。”
“今天下午六點的飛機,去送大哥。”
雨滴和酒兒被定在原地,兩人看着謝長溯,“大哥,你說什麼?”
謝長溯說“下午六點的飛機飛南國,曾爺爺已經同意我去了。”
他擡起雙手揉揉發呆的兩個妹妹後腦勺,“大哥這次真走了,你倆就是家中的老大了。”
“不~大哥,我不讓你走。”酒兒拽着謝長溯的手,似乎拽着他,謝長溯就不會走了似的。
雨滴嘴角下壓,“我去找曾爺爺,讓他還繼續阻攔你。”
“我也去。”
酒兒和雨滴跑到謝將軍身邊,“曾爺爺曾爺爺,你不能讓我大哥去,他去了會沒命的。”
謝將軍“你倆別晃我了,我累了。”
“曾爺爺,我大哥下午六點的飛機,你現在別累啊。”
謝長溯一手抓一個妹妹,他對謝將軍說“曾爺爺,你上樓休息吧。”
謝將軍轉身沒有上臺階而是去了電梯間,他的後背比以前更彎了。
謝將軍離開時對自己說了句“我得好好活着啊。”
雲舒知道兒子真要離開了,她的情緒一直都處於低落狀態。
謝長溯只顧着搞定曾爺爺了從而忽略了他的母親。
還是雲星慕出現,“大哥,今天下午六點嗎?”
謝長溯點頭,“六點,機票你不是看過嗎。”
“大哥,你去看看咱媽吧,這幾天,她都失了魂了,在家一驚一乍的,一天要去你房間五次。”
謝長溯這纔想起他真正應該陪伴的他卻忽略了的媽媽。
雲舒的情緒不正常是謝閔行最先發現的,他白天上班時
將妻子交給二兒子照顧,晚上回家,他時刻陪在雲舒身邊,最起碼她想哭時可以依偎在他懷中哭。
每天晚上睡覺,雲舒都會問謝閔行那個地方的事情。
他都避重就輕的告訴妻子,爲了不讓妻子擔心。
謝爺爺都被謝長溯搞定了,全家唯一一個可以攔着他的人妥協了那意味着他此行已成定局。
雲舒哭着說“老公,我真的很擔心長溯。”
她能感覺到兒子對那裏的嚮往,長溯是個愛挑戰自己的人。雲舒不想阻止兒子奔向他嚮往的地方,可她也不想讓兒子冒着生命危險去那裏。
她這幾天腦子裏都是亂的,只有丈夫在她身邊對她說話時她的心纔會安靜。
謝閔行總是把那裏說的很安全,他說“那裏有幾百人生活,並不是荒無人煙的地方,如果長溯遇到危險他們一定會出現。而且那裏有很大的訓練場,長溯不會像你想的那樣像個原始人在林子裏穿梭。相反,他就彷彿是去參加了個夏令營,不過這是成人版的夏令營。”
雲舒問“那你當年都在裏邊怎麼出來的,你一定要告訴兒子一個近路,讓兒子早點出來。”
謝閔行說“長溯去的是兩年,這期間,他有一半的時間是在訓練,現在的魔鬼營比當年我們那會兒正規多了,不會發生你害怕的事情。”
謝長溯來了,他在門口聽到父親和母親的對話,他敲門,“爸媽,我進去了。”
謝閔行嗯了聲,謝長溯推門進入。
雲舒看到兒子,她本想生氣不見他的,但是她若現在不看,再見得到兩年後了。
雲舒伸開胳膊,謝長溯走上前坐在牀邊擁抱母親,“媽,對不起,我忽略了你。”
雲舒淚從眼窩流出,淚珠從她的鼻翼滑落,她吸着鼻子對謝長溯說“我怎麼生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孩子,你一點都不爲愛你的家人考慮。”
"我正是因爲考慮了才做的決定。媽,你應該以你兒子爲榮。"
謝閔行見兒子抱妻子有一會兒了,他上前分開母子兩人。
他還坐在剛纔的位置處摟着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