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沒有聲音，大家都靜靜的等着，綁匪還來不來電話，只能是在暗暗祈禱了。張玥、卓文絮母女兩個，更是早已經閉上了眼睛祈禱。莊正這番行爲，着實讓她們好像做過山車一樣的驚險刺激，如果不祈禱來平靜一下，懷疑會撐不住而崩潰。
“哈……莊正，你這是……跟誰學的談判啊？有夠另類的……”丁曉青勉強說道。人是她提議的，如果搞砸了，她也會非常愧疚。
“凱文……史派西。”莊正想了一下，確認道：“好像是。”
大家都在腦子裏快速的思索，凱文*史派西？這是哪位談判專家？好像沒有聽說過，難道是心理學家嗎？
既然人家都說出師承有名，在沒弄清楚這凱文*史派西來歷的前提下，沒人敢再多說。連孫主任都暗贊，中央警衛局的果然不一般啊！即便是這樣的談判，方式都與衆不同，絕對有着中央風格的強硬！
所幸現場大家都高度緊張，沒人往電影方面聯想，要是有人熟悉凱文*史派西，馬上會聯想到那部著名的談判專家電影，那可真的會把學電影風格的莊正當瘋子換掉。
沒有更多的時間讓大家思索，電話很快又打來了。
“我就是老大！”不知道是不是怕莊正又掛電話，那人再來電之後，先強調了自己的身份。然後冷笑道：“無知者無畏！你真的夠大膽的，卓遠航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元兇！”
聽到卓遠航，張玥又激動了起來。但這會兒她看都不敢看莊正了，只能在心理默默祈禱。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你等着被警方追蹤到信號麼？”莊正再出驚人之語，在場所有人都恨不得踢他兩腳，這還是自己人嗎？哪有幫綁匪的？
“桀桀……”那人怪笑了幾聲：“不錯嘛！你還挺實在，竟然會爲我們着想。看在這份上，就不計較你掛老子電話了，暫時不拆卓遠航的零件。”
張玥聽到這話，稍微鬆了半口氣，只要丈夫暫時沒事就好。但這也是暫時啊！
“別廢話！有什麼條件，直接提出來吧。”
“雖然我們很不喜歡你，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有幾個兄弟不介意扒掉你的褲子活動、活動，但你夠直接、夠理智，適合談條件！”那人陰笑着又問了一句：“你問清楚卓家，你真的能全權代表？”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這讓警察們非常一陣鬱悶，差一點就追蹤到了。現在的話，也只能鎖定一大片區域，那根本無濟於事。
莊正掃視了大家一眼，冷靜的說：“對方很狡猾、很冷靜，即便我這樣完全打破常規的交涉，也沒有讓他們失去主動權，接下來還是要涉及贖金問題！”
丁曉青看着他的目光有點怪怪的，大概是在想剛纔對方說的有兄弟想要扒掉他的褲子活動活動吧！
張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小莊，你確實比我冷靜，我們也相信你，贖金問題也由你全權代表吧！至於資金多少，只要能讓遠航回來，多少我們都願意支付！不好意思……”
說完她有點撐不住了，卓文絮忙扶着她上去休息一會兒。同樣是擔憂，這樣在現場的壓力更大，她怕會垮了，那女兒更沒辦法。
“好好幹，我們都看好你。”孫主任勉勵了一句，“儘量多拖延一下時間，能夠找出窩點的話，我們的主動姓就好很多。”卓家親人不在現場，大家的壓力也小了一點。
“作用不大！這是非常成熟的犯罪團伙，完全有所防備，即便定位了信息來源，也很難抓到人。還是想想後一步吧！”
孫主任點了點頭：“放心，這裏盡力吧！幾個部門都在忙碌着。”
對方給了莊正和卓家商量的時間之後，電話又一次打過來了。
所有人員再次動員，並以手勢告訴莊正，希望他儘量多拖延一會兒時間，只需要多上幾秒鐘，就能將範圍大幅縮減。
“你能代表卓家嗎？”
再聽到，還是那個聲音，但莊正卻是微微皺眉，這聲音跟剛剛有點不同，明顯的是換了電話、換了通話環境。
“能。說你的條件！”
“好！大家賣命也是爲了求財，我們兄弟人不少，開銷也不小，總不能隨便打發了。我們要求也不會太過分，絕對會是卓家拿得出來的。來的。要不你先猜猜我要多少？”這次跟剛纔不一樣，對方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被追蹤到，還有閒工夫玩兒。
“嘖嘖……你小子可真狠，想要圖謀卓家財產也不用那麼絕呀。以卓遠航的命，才值一百塊？”
莊正沒有說話，被他掛過幾次電話，那人也學乖了，趕緊說道：“好吧！我說出我們的要求，不多，一億美金！給你們一天時間，籌備好一億美金的現金。”
“神經！美金是外匯，我們一天時間哪裏能籌備到一億美金的現金。”莊正說完，又把電話掛了。
“這次信號是不是有點不一樣？”莊正難得主動的詢問技術人員。
追蹤的警察苦笑了一聲：“豈止不一樣，這次的信號相差很遠！”他們把已追蹤到的數據給莊正看，竟不在深江市的範圍了！
大家都無語了，通過手機、網絡等方式，即便那人就在卓家外面，也可以通過千里之外的電話再打過來。即便警察追蹤到了信號，搜索過去也是一場空。
“一億美金……他們的胃口倒是不小！”孫主任沉聲說道。
大家都明白，以卓遠航的身家，拿出一億美金不是問題。但這有個難度，一個是現金、一個是美金，都不容易迅速籌集。更重要的是，不能他說給多少就給多少，那樣還要警察干嗎？
那人沒有緊接着打電話過來了，似乎是想要給他們一點商量的時間。
“儘量談條件，然後先答應他，爭取時間，只要時間足夠，我們抓到他們的機會還是很大！”已經到了這一步，孫主任也不敢大意。“必須確認卓遠航的安全！”
莊正點了點頭，等着電話的到來。
……
十分鐘之後，電話再次響起。那人劈頭便問道：“商量好了沒有？一億美金，我把卓遠航當一百公斤賣給你們，一公斤一百萬美金，你們給錢少了，我們便留下一點肉來。桀桀桀……”
如果張玥、卓文絮在這裏，聽到他們把卓遠航當豬肉賣，估計嚇得會什麼都不說，馬上答應給錢了。
莊正冷冷的說：“不可能！別說是一億美金，就算是一億人民幣現金，都無法在一天之內調集。”
“這是你們的問題！”那人也嚴厲了起來。
“如果條件不可能達到，那不管是誰的問題，都是屁話！”
“小子！你別太過分！”那人陰陰的說道，“好，老子再退一步。儘量用美金，不足的用一千面額的港幣支付！”
莊正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三天！”
“一天！以卓越集團之大，區區一億現金都調集不到？一天之後，行情就不一樣了！”那人對莊正口氣上的讓步感覺還是比較滿意的，但絲毫不鬆口。
“卓家的資產大多以卓越集團股份存在，一天之內不可能來得及變現，如此大金額提現，銀行也要預約籌集，三個工作曰是最少的！”莊正並不清楚卓家的資產架構，只能儘量的拖延。
“那是你們的問題！”那人再次說道，並陰笑道：“張玥也在聽着電話吧？你不懂運作，她自然懂，她不懂也知道該找什麼人艹作。你們應該抓緊時間，而不是討價還價！”
“等等……”看這次他要先掛電話了，莊正追問道：“我要先聽到卓遠航的聲音，一億美金可要保證活人！”
“嘿嘿嘿嘿……”這無疑被當成再次讓步，那人得意的笑了，似乎看到開始很囂張的莊正服軟讓他很愜意。“這可不是你說了算！你們趕緊籌集到錢，到時候自然還給你一個大活人。”
“那沒得談了！我們可不能冒着人財兩失的風險！”莊正口氣再次硬了起來，並不給他拒絕的機會，馬上說道：“如果你真的是能做主的人，讓卓遠航接聽電話，對話確定安全再說！”
說完他主動的掛了電話，給對方一個思索的時間。
“美金、港幣……嘿！”孫主任冷笑了起來。如果是一億美金的人民幣的話，那會是一大車的錢，對於交割、搬運都非常不便，美金、港幣則能縮小很多。而且人民幣的話，他們必須通過地下錢莊洗錢，美金、港幣還可以通過非法途徑倒騰到境外再處理。
“叫她們母女下來吧！聽聽聲音安心一點。”莊正對丁曉青說道。
見這小子竟然是命令自己，丁曉青眉毛向上揚了揚，但還是聽從了他的吩咐，看他這麼有信心對方會妥協，趕緊上去叫卓文絮和張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