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大老爺聽到馮子坤的話,看向袁立三和辛國棟的眼神就不好了,兩人一聽馮子坤的話,嚇的急忙跪下了。

    “大老爺,大老爺,草民失言了。”

    “哼,也是個讀書人,都成了大夫了,還說話沒有個輕重。”縣大老爺對這兩位嗤之以鼻。

    不過雖然兩人說話有失誤,但是現在人命案在眼前也不能太計較了。

    “原告說你們把這位病人給治死了,怎麼回事?沒有那個本事還去攬瓷器活,現在人死了,你們也是跑不掉的。”

    縣大老爺覺得這三位真是個棒槌。

    這次的傳染病,被傳染的人都會死的,可是人家自然死和被人治死那就不一樣了。

    這三位就成爲了這位病人的陪葬品。

    “就是啊,你們本來是個好心,卻做了一件錯事。”一旁的師爺也開口了。

    這被治死了其實也沒什麼,但是被人告了之後就不一樣了。

    馮子坤和姚千尋一聽,這縣大老爺和師爺倒是個明事理的。

    “縣大老爺,誰說我們把人給治死了?我們在土地廟裏給人治病,這兩位在客棧裏呆着,是怎麼知道土地廟死人了?”馮子坤擡頭問袁立三。

    “昨日毛大夫一起來的大夫都到大街上去給人診治,請問這兩位大夫,爲什麼該去做的事情不做,卻要做不該做的事情?”姚千尋問道。

    “就不是個好東西。”陳大陸就一句話。

    “沒有死嗎?”

    縣大老爺的眼睛瞪大了,沒有死就好了。

    “怎麼可能。”袁立三在一旁冷笑。

    “縣大老爺,這位大夫沒有見到患者,沒有去過土地廟,怎麼敢篤定病人死了?

    縣大老爺,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馮子坤問道。

    縣大老爺和師爺也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馮子坤,覺得這個大夫說話條理非常的清楚,此案的疑點確實很多。

    “仵作,去驗驗。”縣大老爺對仵作說道。

    “稟縣大老爺,不用仵作,這個病人沒有死。”

    馮子坤走了過去,把欒二狗給扶了起來。

    欒二狗的臉還有些腫,不過皮膚上的膿包已經都消了下去。

    身體也還有些痛,也可以忍受了。

    他坐在了地上,想跪身體卻有些僵硬。

    “草民參見縣大老爺。”欒二狗從起來的那一刻起,就讓袁立三和辛國棟嚇到了。

    怎麼可能,兩人在水裏下了毒藥斷腸草,斷腸草服用的話會讓人三天之內死掉,沾水之後落在皮膚上,會讓皮膚潰爛,毒素鑽進體內也會死。

    可是現在欒二狗卻好好的,一點事情都沒有,而且現在看起來,好像還好多了,皮膚上的膿包看着也沒有那麼厲害了,那種腥臭味也少了很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他,他是人還是鬼?”辛國棟問道。

    他是真的忘了自己下的毒,順口就問了出來。

    袁立三急忙拉了他一把,辛國棟發現自己已經說錯了話,來不急收了。

    “我當然是人了,你們是希望我成爲鬼嗎?”欒二狗把自己這段時間受的痛苦都給爆發出來了。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袁立三和辛國棟的面前,伸手抓住了兩人的衣領。

    “你,你,你做什麼,你做什麼?”看着欒二狗的變化袁立三和辛國棟都給嚇死了。

    明明看到欒二狗都要死了,站都站不起來,渾身都是膿包了,所以順便下了一包斷腸草的藥粉,早點送他上西天,然後好陷害馮子坤和姚千尋。

    可是沒有想到,這個人怎麼還站起來了?不會是假的吧?

    “你不是本人吧?”

    兩人看着欒二狗逼向自己,顫抖的手指着欒二狗,不信對方是欒二狗本人。

    袁立三的膽子要大一些,他湊了過去,拿手去觸碰欒二狗的臉,以爲他的臉上有什麼僞裝。

    可是他觸碰到了欒二狗的膿包,然後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縣大老爺,你看看,之前在客棧裏就知道這個病人死了,狀告我們,現在又說這個人是僞裝的,這兩位不是大夫嗎?怎麼感覺像是神婆,有着未卜先知的能耐了。

    他們就確定這個病人會死?真的是讓人想不通呢?各位,你們說是不是?”

    馮子坤對外面看熱鬧的人說道。

    “是啊,那客棧離土地廟還有那麼遠,如果不是未卜先知,那肯定是不行的。”

    “對啊,這兩位難道的神婆?”

    “不會這兩位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

    周圍的老百姓都開始議論了起來。

    “請問這兩位大夫,斷腸草可還好用?”姚千尋問袁立三和辛國棟。

    “什麼斷腸草,沒有聽說過。”

    袁立三和辛國棟堅決不承認,可是又有點擔心兩人的客棧裏的包袱裏,還放着斷腸草的藥瓶。

    “是麼?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了衙役,去客棧搜一搜,誰有斷腸草就知道誰是兇手了。”

    姚千尋對兩位大夫說道。

    袁立三和辛國棟這下面色就變了,對方都知道是放了斷腸草。

    “縣大老爺,不過還是要請仵作大人給欒二狗驗驗傷口,他的傷口裏都是斷腸草。”姚千尋對着縣大老爺一拜,讓縣大老爺請仵作給欒二狗驗傷。

    縣大老爺又不是傻子,已經都聽出了端倪,他點頭,讓仵作去給欒二狗驗傷口。

    這下袁立三和辛國棟的面色就更加的糟糕了,這仵作驗傷,到時候衙役再從他們的房間裏搜出來斷腸草,那證據就確鑿了。

    “噗通。”

    “噗通。”

    袁立三和辛國棟齊齊的給縣大老爺跪下了。

    “縣大老爺饒命啊,縣大老爺饒命啊!”

    “大膽刁民,你們二人把如何謀害欒二狗的過程交代出來。”鶴城縣縣大老爺把驚堂木一拍,怒斥堂下的兩個人。

    “是,是,草民......”

    袁立三和辛國棟戰戰兢兢的把自己因爲跟馮子坤和姚千尋、陳大陸起了爭執,心裏怨恨,所以就跟蹤幾人到了土地廟,發現了重病的欒二狗被馮子坤等人給帶到了破廟裏。

    兩人也看出來姚千尋和馮子坤是要給欒二狗進行醫治,不過看欒二狗的樣子,肯定是不行的,活不了多久了。

    於是就想到了趁機報復,要讓這三個年輕人知道什麼是人情世故。

    “啓稟大老爺,在這兩位的房間裏,的確搜出了這兩個藥瓶,屬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所以拿過來請仵作檢驗。

    仵作此時也給欒二狗檢查了傷口上殘留的東西。

    的確是斷腸草,他拿着瓶子聞了聞,瓶子里正是斷腸草的味道。

    “怎麼樣?”縣大老爺問道。

    “回縣大老爺,的確是斷腸草,而且欒二狗的身上也是斷腸草的味道。”

    仵作給縣大老爺行禮。

    事情已經都真相大白了,袁立三和辛國棟因爲蓄意謀殺和栽贓,被打入大牢。

    “且慢。”這時候,門口進來了一個人,毛重喜慌慌忙忙的趕了過來。

    他對着縣大老爺鞠了個躬。

    “你是何人?”縣大老爺問道。

    “啓稟縣大老爺,草民毛重喜,是這次大宋派過來的民間醫療組織的負責人。

    這袁立三和辛國棟是草民帶過來的,他們犯罪,草民也有責任。”毛重喜很內疚自己沒有帶好人。

    “哦,你是毛重喜毛大夫?”對於這些來的大夫,縣大老爺已經都知道了,而且毛重喜也算是大晉的以爲德高望重的大夫,很有名氣的。

    昨日毛大夫就遞上了帖子,說是今日過來拜訪,沒有想到兩人見面的方式會是這樣的。

    “是,真是草民。”毛重喜說道。

    “嗯,原來這兩位是你帶來的大夫,那這三位呢?”縣大老爺指着馮子坤和姚千尋、陳大陸三人問道。

    “啓稟縣大老爺,這三位不是草民帶來的,但是也是我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毛重喜說道。

    毛重喜對着馮子坤和姚千尋、陳大陸也拱了拱手。

    這纔到這裏的第一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來的大夫們出現了內訌。

    他是負責人,所以覺得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兩位不管是不是毛大夫帶來的大夫,犯罪就應該接受懲罰,所以毛大夫你也就不要自責了,誰也拉不住一條要去喫屎的狗不是嗎?”馮子坤說到。

    “狗喫屎,主人是沒有責任的,那是一種天性。”陳大陸也開口了。

    “不不不,我覺得你們說的都不對,不要侮辱了狗。”姚千尋在後面補充道。

    “噗嗤。”縣大老爺和師爺以及縣衙裏的衙役們被姚千尋的話給逗笑了。

    不過又覺得她說的話是很有道理的,人都有自己的思想,這兩位也都三四十歲了,總不能還教他們怎麼做人吧?

    毛大夫有些懊悔,覺得自己來的時候忘了去檢查一下各位的人品,這一到了鶴城就出現了這樣的問題。

    “縣大老爺,這......”

    “毛大夫,我們可是跟着你來的,你可要爲我們做主啊!”袁立三和辛國棟還在把希望寄託在毛大夫身上。

    “你們自己做的事情,難道都沒有一點愧疚嗎?”毛重喜恨鐵不成鋼,真是被這兩個人給氣死了。

    “毛大夫。”

    “毛大夫。”

    “拉下去,關進大牢。”縣大老爺本來就被這次的傳染病弄的一肚子火,再遇到這樣蛇蠍心腸的大夫,他是絕對不能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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