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徵西記 >第99章 項鍊
    上飛機前,每個人都換上了飛機上配備的飛行服。

    一身飛行服打扮的徵西,美得透出一股英氣,站在方承越面前,一下子又讓他想起半年多前,他在酒吧裏見到她的那個晚上:微粗的長眉、機敏的眼睛、高挺的鼻樑、稍顯方的下巴中間有個美人溝……每樣單看起來都標緻得似少年郎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卻又都奇妙的微微上翹,透出少女的靈動……

    除了康約翰和郝莉、方承越和鄭徵西,以及鍾和,隨行人員有各自的近侍和助手,飛機長帶着他的副手去了駕駛艙。一個護士出身的服務人員利落的把行李箱擺放好。

    一行人分散在長方形的座艙裏的兩排座位上,飛機很快就起飛了。

    爲了方便郝莉和徵西就話,兩個男士主動坐在她們裏面靠舷窗的位置。

    隔着過道,徵西問旁邊的郝莉:“從倫敦到巴黎這一段的航程,你們以前試飛過嗎?”

    “約翰在巴黎郊外的香檳區有一個葡萄園,月初我們已經飛過一次,飛行時間大約兩個半小時,今天天氣好,沒有強逆風,希望能兩個小時抵達。”

    “中間得停多少次啊?”

    “油箱是滿的,順利的話,就停一次。我們等一會兒可以輪流駕駛一段。”

    “你也會駕駛飛機?”方承越聽到她們的對話,趁機問他新婚太太。

    回到寶安後,寶安的飛行學校很快就開始正常運轉,第一批學生經過嚴格的篩選,錄取了12名。生源來自全國各地,後來方承越發現飛行學員裏頭夾雜了一些南北內閣、以及各地軍閥派過來的眼線,甚至還有人想挖他飛行員,……因此,飛行學校一度叫停,目前正在整頓……這其間關於徵西的一切,小何事無鉅細的一一向他彙報過,3月底就知道她要學飛行,他特意給她寄過一張他着飛行服的相片,卻始終沒聽她提過這一茬……這個小女人,從來不主動說她會些什麼,或是做過什麼……

    只聽鄭徵西輕描淡寫地說:“上半年就學會了,只是開的比較少。”上半年她已經同學校申請把一週的課程儘量壓縮在同一天,或是同兩天,其餘的時間幫父親打理生意、帶他以及承鈺母女看不同的醫生……她多數的時候在付南可的畫室上課,相對自由很多。

    坐前排靠過道的鐘和在飛機起飛沒多久就開始昏昏欲睡,後來乾脆毫無儀態的半躺着,一個人佔了兩個人的位置,迷迷糊糊地聽到他們的對話,心想這不是廢話麼,他方承越什麼不知道,放着一個何曙光在她身邊是做什麼用的——這鄭家大小姐,看似精明,有時候也傻乎乎的。

    說話的時候,徵西看到不遠處的小何在朝他們望,正要過來,似乎又被方承越用眼神制止,徵西白了他一眼,“你早就知道了,還問!”當初他堅持把小何留下來,還是她父親說他身邊也缺個人手,才讓他得逞。

    方承越笑了笑,也沒和她爭辯。

    鍾和在前面陰陽怪氣地咳了兩聲,方承越用腳踢了踢他的椅背。

    “對了,我和約翰8月下旬出發去天津衛。約翰原本計劃兩週後啓程的,現在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雖說倫敦沒有夏天,但郵輪上可不同,一天準能把人曬成鹹魚幹,日日睡得一身臭汗醒來,想想就怕。”郝莉說到這裏停了停,有些的不自在的添了一句,“我們會和你母親以及沃克勳爵坐同一班郵輪……賽琳,我在那邊等你畢業後再相聚啦。”

    康約翰忍不住伸出頭,有些喫驚地望着徵西:“賽琳,你今年不回國嗎?”

    郝莉代徵西回答:“賽琳還沒大學畢業呢!”

    康約翰衝口而出地問:“難道你忍心把你新婚的丈夫一個人留在國內?”

    鄭徵西聽得飛紅雙頰,耳朵辣辣地發燒,心裏不免有些怪罪這個西人多管閒事。

    隔着過道、越過兩位女士,康約翰又關心孜孜地問方承越:“達未,你就捨得把你美麗的新婚太太一個人留在國外?我可一天也捨不得離開郝莉……”

    見這個二愣子哪壺不開提哪壺!郝莉連忙對康約翰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瞎起勁兒地亂說。

    方承越側頭看徵西的同時,朝她旁邊的郝莉與康約翰笑笑,沉穩的答道,“不及康將軍和莫女士的松蘿共倚、真情外露,我們東方人比較含蓄,向來講究細水長流!”

    這人也挺能說的。鄭徵西臉上剛退下的紅潮又泛了上來,飛機適時的來了一陣顛簸……她藉此閉上眼睛裝睡。

    那兩排小扇子一樣睫毛撲撲地抖着……方承越目光定定落在她臉上,他注意到她紅得像滴血的耳垂——她的耳垂又厚又大且柔軟,給人一種珠圓玉潤的福氣感……記得祖母說過,長這種耳垂的女子煩擾少、且旺夫,而他是她的夫君……他不知怎麼就想遠了。

    “……無問西東!今晚你我二人都有佳侶作陪——”康約翰哈哈一笑,“咱們且先喝美了再說!”歷經沙場的老將,人生態度樂觀而曠達。

    方承越說:“早就聽說巴黎郊外的香檳區的美酒聞名於世,漫漫夏夜正是品嚐佳釀最美的時光,今晚一定陪康將軍喝好。”

    裝睡的徵西閉着雙眼,過了一會兒來了睡意,竟真的睡着了。

    徵西自己帶了一條一面是羊絨、另一面用真絲拼接上去的桔紅色披肩。方承越再看她的時候,她已經用披肩把身子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腦袋。

    他用手扯了扯她的披肩,她沒反應,於是又扯了一下,她的頭一歪,他連忙伸出一隻胳膊,把她攬到胸前,披肩很長,眼看將他的身體也蓋住了,他忍不住把披肩的一頭扯到鼻根聞了聞,又聞了聞她的頭髮,都有一股淡淡的玫瑰的甜香,聞起來可以讓心情變得愉悅……

    徵西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靠在方承越的胸前,披肩蓋在他們身上,他的胳膊攬着她的肩,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頭頂。她略微一仰頭,就看到沉睡的方承越,在她的注視下緩緩睜開雙眼……他們竟然摟着在飛機上睡了一個午覺。

    顯出窘態前,徵西趕緊把頭扭到一邊,又看到郝莉在對她笑,“你還真能睡。”

    徵西撥了撥額前的一縷頭髮,訕笑一下,“到哪兒啦?”

    “快到了,飛行會在15分鐘以內降落。”郝莉笑着說,“原本還想叫醒你去開飛機,看你睡的香,纔沒喊你。”

    她這是睡了一路啊——不知道靠在方承越的懷裏睡了多久,看了他一眼,忍住沒問。

    下了飛機,一股熱氣直往人身上撲。

    接他們的車子來了3部。郝莉爲了能和徵西坐一部車子,又不想招來方承越的埋怨,就讓康約翰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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