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加快腳步,走到婆婆面前:“媽,你回來了,我這就開門。”
一邊說着話,一邊打開了大門的鎖。
婆婆皺着眉頭問:“你去哪了?那幾個小崽子,還都沒回來嗎?”
梅子吱唔了一聲。岔開話題:”您先進來吧,飯我已經做好了。要不您先喫飯。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喫?”
婆婆點點頭,直接去堂屋打開燈。把手裏的包放下。
梅子從外面,端着水進:“您先洗手吧,我給您端飯去。”
見婆婆沒反對,梅子放下洗臉盆。去廚房盛飯,。
端進來的時候,婆婆已經在桌邊坐好了。
晚飯也很簡單,中午喫剩的米飯。加了水熬成粥。
把煎餅,和中午的剩菜,放在鍋裏一起蒸熱。
菜先緊着婆婆喫,不夠了他們有鹹菜。
梅子把飯菜,放在婆婆面前:“媽您喫吧?”
見桌上,只盛了一碗飯。
婆婆看了她一眼:“你不一塊喫嗎?”
梅子道:“您先喫吧,我還不餓,再等會他們。”
婆婆端起飯,先吃了幾口。
然後告訴梅子,她小時候,正趕上,******。
地裏的野菜,樹葉都喫光了。
有一回,她喫的野菜有毒。整張臉腫的像豬頭。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這樣都沒能上醫院。在家裏躺了幾天,自己挺過來了。
從那以後,就落下了病。不能捱餓,一餓就胃疼。
渾身冒虛汗。梅子認真的,聽着婆婆講的話。暗記在心裏。
以後要注意,不能讓婆婆,餓了再喫飯。一定要讓她提前喫。
婆媳倆正說着話,老二回來了。
沒見到人,就聽到動靜:“老三回來了沒?我聽說他讓人給打了,誰打的?我找他去。”
梅子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她偷偷的,看了眼,婆婆的臉色。生怕婆婆知道了,生氣。又不喫飯了。
好歹等她喫完飯,再說也行啊!
哪知道,婆婆竟然,跟沒聽到似的。
自顧自的,喫着碗裏的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梅子好奇怪。兒子在外面打架,婆婆竟然,跟沒事人似的。
她不是有一點事情,就會哭鬧的嗎?怎麼這麼大事?她竟然無動於衷呢。
梅子心裏正琢磨。二弟,已經到了跟前。
看見媽媽,正在喫飯。聲音嘎然而止。
他看了一眼梅子,忙轉移話題:“嫂子,大哥也還沒回來啊?”
梅子點了點頭,“昂,還沒呢。”
老二連忙接着說:“那我找找他們去。”說完就想溜。
就聽婆婆,威嚴的說:“你給我坐下,哪都別去。”
老二隻好,乖乖的,坐在凳子上。
等着媽媽發問。自己暗自掂量:不管媽問什麼?反正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一切等老三回來再說。
這邊正打算着呢,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聽聲音就知道,是老三他們回來了。
梅子心裏很緊張,暗地裏唸叨着:“你們再晚回來,幾分鐘就好了。好歹讓媽,把飯喫完了。要是這會,看到老三的頭,被打破了。今晚的飯,肯定又喫不成了。”
梅子巴不得,他們走慢點,再慢點。
可是該來的,總是要來。眨眼之間,李雲和兩個兄弟,已經走到門前了。
李雲先進了門,老三和老四,也先後都進來了。
老三的頭上纏着紗布。傷口的地方,被血染紅了一塊。像是從戰場上,剛下來的傷員。
婆婆擡起眼皮,看着進來的三個兒子。
目光停留在,老三的頭上。
聲音平靜的問:“怎麼弄的?”
老三見母親,專門問他。知道糊弄不過去了。
關鍵是傷,在頭上頂着呢。瞞也瞞不了啊。
只好,硬着頭皮說:“媽,這回可不怪我,是張小胖,他先惹我的。”
“我總不能,被人打了,不還手吧?那我以後,還怎麼出去混?”
話沒說完,母親兩隻筷子,一起扔了過來。
老三趕緊,把頭一偏。筷子落到了地上。
一下沒打中,又去找別的東西。一邊找,一邊罵。
“你個小兔崽子,是什麼德性?我還不清楚嗎?還別人找你麻煩,你不找別人的麻煩,就算不錯了。”
“一天不惹事,你就渾身,都難受是吧。我看你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是我這幾天沒打你,皮癢了是吧?”
“還想出去混,你這不是去念書。是去當混混的,是吧?我今天就打斷你的腿,省的你在外面,到處惹事,讓別人打。”
梅子趕緊拉住婆婆,勸道:“媽,您就別再打,三弟了,他已經受了傷,有話坐下來,好好說嗎。”
可婆婆,根本不聽她的。繼續找東西扔。梅子根本拉不住。她求助似的,看向丈夫。
被小媳婦,懇求的目光看着。
李雲走過來,奪下母親手裏的板凳。
面無表情的說:“還是好好說吧!這麼多年了,打的還少嗎?有用嗎?”
母親愣了一下,梅子忙扶着她,在凳子上重新做好。?
接着勸道:“還是讓他們,先喫飯吧!我看他們也餓了,喫完飯再說,好不好?”
見婆婆沒說話,梅子當她默認了。
朝着丈夫,使了個眼色。李雲跟着她,去了廚房。
梅子好奇的,問丈夫:“剛纔媽要打老三,他們幾個,爲什麼都不勸一下?”
“還有啊,老三的頭,都被人給打破了。就媽那脾氣,能這麼算了?”
聽着小媳婦,提出的一連串的問題。
李雲回答她:“不算能怎麼着?小孩子打架,難道,大人還能跟着,打回去啊?”
“媽雖然強勢,可從不護短。以前他們,每次在外面打架,要是讓媽知道了,回家還得挨頓打。”
“剛纔老三挨媽打,是必然的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再說,老三,也不是什麼善茬,整天就喜歡,打架鬥毆。被他打過的小孩,不知有多少。”
“經常有孩子的父母,來找媽評理。媽還得,滿臉堆笑的,給人家賠不是。”
“老三今天,估計是遇上厲害茬了。吃了點虧。這樣也好,讓他也長點記性。省的他,整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到處惹事生非。”
“媽即使要替他出頭,也不會讓他知道的。老三在家裏的這頓打,還是要挨的。”
“你剛進這個家,不知道。非要拉住媽,要是我們幾個拉架。早和老三一塊,捱揍了。媽這是在給你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