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頭,見李雲,正目光凌厲的,注視着自己。
那目光,好像能看透她的心思,
讓她無從遁形。又好似在等她一個說法。
,海棠知道,今天自己不表個態,李雲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於事,海棠迎上李雲了的目光。
含悲帶泣的說道:“我承認,是我的錯,我看見你對弟妹那麼好,心裏不平衡。就想讓她喫點苦頭。纔出了這麼個餿主意,想要整整她。”
“之後的事,你也都看到了,你們怪我也是應該的。”
“我沒想到的是,弟妹竟然那麼大度。能原諒我,還讓你也不要責怪我。”
“這讓我很感激,也很慚愧。如果我,還不知道悔改,那還是人嗎?”
“你放心,以後,我一定和弟妹,好好相處。絕不會再難爲她了。”
這番話海棠說的是聲淚俱下。
雖然是一半真心,一半假意。摻在一起,倒是叫人真假難辨了。
梅子自然是選擇相信她了。
李雲卻是一點都不信。他不相信,一個人的性格,豈是說變就能變的?
那山難改,性難移,這句話,難道是空穴來風?沒有根據的?
不信歸不信。但是,一時半會,也沒辦法證實。
既然梅子都選擇了,原諒她。
海棠也當着衆人的面,下了保證。李雲也只能相信她了。
他冷漠的對海棠說:“你最好記住今天說的話,如果再有下次,你就不會,有今天這麼幸運了。”
海棠立馬舉手發誓:“保證以後,會像對待自己親妹妹一樣,對待梅子,絕不會再爲難她。”
李雲沒有再看她。只是盯着自己的小媳婦,溫柔的問:
“你怎麼樣?真的沒事了嗎?要不,你還是跟我回家,休息一天吧!學手藝嗎?也不急在這一兩天,身體養好了,再學也不遲。”
這時候,旁邊做衣服的一位師姐開口問:“梅子,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了?病了?”
另一位師姐也關心的說:“要是身體不舒服,就跟李雲回去休息吧!這縫紉鋪裏的活,你就是連天帶夜裏的幹,也幹不完。”
該休息的時候,還是要休息。梅子你,家裏鋪子裏的連軸轉,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啊!”
梅子本來,聽丈夫提她身體的事,就臉上發燒。
現在被兩位師姐這麼說,就更難爲情了。
梅子納悶:這兩位師姐,平常都是,看錶姐的臉色行事。
跟自己也沒什麼交集。
怎麼這會,突然關心起自己來了?好像有什麼不對呀。
梅子心裏這麼想着,不由得,往四下裏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立馬臊個大紅臉。
原來自己,還被丈夫摟在懷裏呢。
丈夫的臉離得那麼近,還一直含情脈脈的,看着自己。
梅子羞的,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見丈夫還摟着自己不放,梅子慌忙掙開他的手,站的離丈夫遠遠的。
要說在現在,新婚小夫妻摟摟抱抱,那是很正常的事。
就算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摟抱親吻,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
可在八十年代的時候,這種風氣還沒盛行。
特別是在鄉下,民風純樸。
自古是,牀上夫妻,牀下君臣。兩口子在外人面前,那都是規規矩矩,各司其職的。
害羞歸害羞,對兩位師姐的關心,可不能沒回應。
梅子紅着臉,對兩位師姐說:“我沒有生病,謝謝兩位師姐關心。”
說完偷偷看了眼丈夫,見李雲還站在那,只好紅着臉,低聲對他說:
“你回去吧!我沒有哪裏不舒服。不用擔心。”
說完自己找點事做,再不看丈夫了。
李雲見小媳婦,不打算理自己了。
只好不捨的看着她說:“那我回去了,中午早點回家,我做好飯等你。”
梅子害羞的點了點頭“嗯,知道啦!”
李雲走了之後,縫紉鋪裏,重新恢復了平靜。
梅子操縱縫紉機的手法,已經很熟練了。
她現在,可以不用師傅教,自己能完成一條褲子了。
梅子很珍惜,在機器上做衣服的時間。
因爲她每天,要幹完家務。再把鋪子裏的雜活,幹完了,纔可以上機器做衣服。
而每到這時候,時間過得好像特別快。
梅子,經常一件衣服沒做完,又到了回家做飯的時間了。
剛開始,梅子一上縫紉機,就有點緊張,生怕時間不夠用。越是這樣,越手忙腳亂。
後來,梅子乾脆不急了。
上午做不完一件,下午再接着做。
這樣雖然她沒做出數量,但是記得牢啊!做出來的衣服也很工整。
不需要向別的學徒那樣,縫了拆,拆了再縫。
婆婆心情好的時候,會開玩笑說:“別看梅子做的慢,人家是,完成一件是一件,不需要修改的。”
婆婆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說:
“像你這樣做衣服,涼水都喝不上。哪有像你這樣慢的,都爛折針尖子了。”
海棠也會跟着,用嘲諷的口氣說:
“不是說慢工出巧匠嗎?我看弟妹呀,將來能成爲我們當中,最巧的那一個。”
海棠這麼一說,大夥會一起哈哈大笑。
每當這個時候,梅子會低着頭,一聲不吭的,接受婆婆的教訓。
還有師姐們的嘲笑。
只有大師姐,會同情的看梅子一眼,然後默默的搖搖頭。
兩位師姐,今天好像對梅子,特別的照顧。
完成一件衣服的時候,順便就把釦眼啊,褲腳邊呀,都給做完了。
這樣也給梅子,騰出了時間。
平時,三位師姐加海棠,四個人做衣服。
小活都是梅子,一個人乾的。
一天下來,梅子只能擠出一兩個小時,上機去做衣服。
今天就不一樣了,大師姐沒有來。
海棠頂替婆婆,在裁剪衣服。
只有兩位師姐做成品。她們又把自己的,那點雜活給幹完了。
所以今天,沒有新的雜活。梅子只要把昨天剩下的幹完了。就可以早點,上機器去做衣服了。
海棠今天也很給力。可能是因爲?早上梅子幫了她的緣故吧?
雖然臉色不好看,也沒有像平時那樣,指使梅子,幹這幹那的。
只是低着頭,卡喫卡喫的,裁剪板上的布料。
好像是要把早上受的氣,都發泄在布料上。
梅子很擔心,她在把人家的衣服給裁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