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李雲關心抱着的是她海棠,那她真的情願,把膽汁都吐出來。
小兩口的恩愛,並沒有讓海棠退縮。
相反,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得到李雲。
李雲對梅子越好,海棠越是覺得,這樣的男人太難找了。自己一定要得到他。無論用什麼辦法。
麥子雖然收回來,麥穗也脫下來了。這揚場還是個大問題。
麥糠和麥粒混在一塊呢。想要把它分開,那得拿個木杴,端起來往空中撒。藉着大自然刮的風,把麥康給吹出來。
現在有專門的揚場扇,有落地電風扇的幾倍大。插上電源,扇子的風立馬嗚嗚的轉。揚那是又快又幹淨。兩三千斤糧食,一會就揚完了。
關鍵是,想什麼時候揚,就什麼時候揚。風量大小也可以調節。
那時候不行啊!你得等風。老天颳風了,才能揚場。
風太大了,不行。會把麥粒和麥糠一起刮跑了。
風小了也不行,麥糠刮不出去,也是白費勁。
所以呀,以前要是收個兩三千斤糧食。遇到沒風的天氣,就得揚個兩三天。
通常揚場需要兩個人。
一個拿着木杴往空中撒。一個拿着掃帚,在地上輕輕的掠麥糠。
不能使勁掃哦,稍微一使勁,就會把麥粒和糠掃一塊去了。
所以啊!得輕輕的掠。你看那拿掃帚的,不緊不慢,一下一下的掃着。
看着還很輕鬆的,其實是個技術活。
揚場的也不賴,也是技術活。
會揚場的,木杴端起來,往空中一撒。那落下來的是一條線。而且撒的很均勻。藉着點小風,糠和麥子分開兩半。
拿掃帚的,再把麥糠往一邊掃掃,這樣兩人都輕鬆。
不會揚的呢,一杴麥子扔到空中,落下來是一團。糠和麥子還團在一塊。任你拿掃帚的,怎麼會掠,都掠不乾淨。
一般揚場的都是夫妻倆。丈夫負責揚,媳婦負責掃。
家裏有老人幫忙的,公公婆婆也可以參與。
大多數揚場的都是男人。一大攤麥子,一杴一杴往空中揚。那可是體力活。力氣小的幹不來。
當然了,也有個別女的,會揚場。那都是長的特別彪悍的,力氣不輸男人的,才能幹得了。
李雲雖然也是男人,但是他從來沒幹過這種活。
初中畢業以後,就被媽媽託關係,塞到了糧管所上班。
母親從不讓他請假。幹農活也就是,早晚擠出點時間。
父親在的時候,是父親在幹。父親生病了,母親就讓別人幫忙揚。
今天是李雲第一次揚場。以前學都沒學過。現在直接上手,還真被難住了。
一連揚了好幾杴,落下來是一杴一個地方。根本不在一條線上。
急的李雲滿頭大汗。一邊揚一邊自責:
“我怎麼這麼笨?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看過別人揚場都很輕鬆的,怎麼到我這就這麼難呢?”
梅子安慰他:“別急,慢慢來,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會的?還不都是後來慢慢學的。揚不好,我們就多揚幾遍。總會揚乾淨的。”
梅子把丈夫揚出去的麥子,重新掃了回來。鼓勵他說:
“萬事開頭難,只要我們堅持,沒有學不會的。只是缺乏歷練而已。你那麼聰明,多練一會,一定能學會。”
正在李雲看着一堆麥子,犯愁的時候。
一個本家阿叔來了。阿叔跟李雲家的關係不錯。他家孩子多,媳婦身體又不好。全家的擔子,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平時缺長補短的,李雲的母親會照應着。
阿叔也是個懂得感恩的人,到李雲家,看見活就幹。從來都不用叫的。
阿叔家也有麥子,只是暫時還沒收。昨天就幫李雲幹一天了,直到晚上麥子脫粒完了,纔回去。
因爲擔心李雲不會揚場,今天又抽空過來看一下。果然看到,李雲正對着一堆麥子發愁呢。
阿叔接過李雲手裏的木杴,辨了辨風向,對李雲說:
“這揚場也是有講究的,你得側對着風。現在刮的是東南風,你就得往西南,或者東北揚。這樣風正好能把麥糠,吹到一邊。還眯不着眼睛。”
選好了位置後,阿叔又告訴李雲:“揚的時候要掌握好技巧。木杴端着麥子,從低到高往前撒。最後用力,徹底扔出去。”
“這樣從近到遠就形成了一條線。風從側面刮過來,正好可以把麥糠刮出去,麥粒落下來,形成兩條分界線。”
阿叔一邊揚着場,一邊給李雲解說:
“我教你的這個是直線。也可以揚成橫線。那就是把麥粒端起來,從左往右撒出去。同樣要拿捏好力道。”
李雲認真的看着阿叔的動作。加上阿叔對他的講解,李雲已經記下了。
他伸手接過阿叔手裏的木杴。“我記住了,讓我再試試吧!”
然後揚了幾下,一下比一下靠譜。雖然還是不熟練,可比剛纔強多了。
阿叔滿意的點點頭說:“這不就行啦,要點知道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去練了。把這攤麥子揚完,你也就能練成手了。”
阿叔看了看正在掠場的梅子,對李雲說:
“你媳婦她不用教,一看就挺內行。就是有點生疏,幹一會就熟練了。”
既然都學會了,剩下的只靠練了。
那就讓阿叔回去吧!人家也很忙。麥子還在地裏,沒收呢。怎麼好意思,留人家在這給自己家揚場。
李雲感激的對阿叔說:“阿叔,謝謝你。那你忙去吧,我自己來。你家哪天收麥子?我也去幫忙。”
阿叔笑着的說:“算了,我家就不用你幫了。你能把自己家這些活幹完,已經很不錯了,不用操我家的心。”
看着阿叔的背影,李雲感慨的說:
“阿叔真是個好心人。自己的擔子那麼重,還要想着我們。等我們有能力了,一定不要忘記,阿叔對我們的好!”
梅子點了點頭:“嗯,我會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