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頭就有一棵大楊樹。李雲把小媳婦放在樹蔭下。
用手摸摸她的頭,不發燒。他問小媳婦:“怎麼樣了?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梅子肯定的點點頭,強忍着心中的不適:“嗯,真的不用去醫院,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李雲把外套脫下來,放在地上。讓小媳婦坐在上面。
又從水壺裏,給她倒了一杯水:
“你先喝點水,就在這坐着。不要再幹活了。要是不聽話,我就送你回家。”
梅子擔心的問:“那你一個人怎麼種地啊?”
李雲雙手扶着小媳婦的肩頭。安慰說:“這你就別管了,好好休息。我有辦法。”
看到小媳婦點頭,李雲才放心的站起來。對站在一邊的老二說:
“你跟我一塊丟種子去。表姐自己能種多點,種多點吧!”
老二答應着:“是,大嫂,你坐着歇會吧!我替你丟種子去。”說完,跟在李雲身後往地裏走。
到了地裏,他轉頭髮現海棠還在路邊站着。又往回走幾步,衝着海棠喊:
“表姐,你怎麼還不下地幹活呀?大嫂是身體不舒服,怎麼着?你還要跟一個懷孕的人比呀?”
海棠本想站在樹蔭下,涼快一會的。被老二這麼一喊,哪還能站得住。只好擡腿往地裏走。
她狠狠的瞪了老二一眼:“就你管的多,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幹活了?不就是比你晚走一步嗎?看把你急的。”
三個人種地,就形成了一對半。
李雲刨地,老二丟種子。這回老二也輕鬆了。
海棠一個人幹活,也很輕鬆。自由發揮,快慢都沒人管。
她先用刨子,刨了幾個坑。然後再把花生丟在坑裏,用腳把坑填平,就好了。
這樣就應了李雲那句話。能幹多少就多少。也累不着。
即便是這樣,海棠還是很生氣。
憑什麼她梅子就可以不幹活?舒舒服服的,在樹蔭下坐着。
懷孕了不起嗎?村裏那麼多懷孕的人,還不是照樣在地裏幹活嗎?人家都沒她金貴?
想到這,她狠狠的瞪了梅子一眼。沒看到人。
海棠直起腰,仔細一望。原來梅子不知什麼時候躺下了。
海棠更生氣了。合着這好事,都讓她梅子給佔着了。坐着不行,還躺下了。真矯情。
中途休息了,老二直接坐在了丟種子的地方。不想再動了。
李雲擔心小媳婦,朝着小媳婦走去。
經過海棠身邊的時候,對海棠說:“休息一會吧!”一句話說完,已經下去好遠了。
海棠愣住了。李雲,這算是在關心自己嗎?平時,他可沒主動跟自己說過話。
想來想去,海棠確定,李雲就是在關心自己。把個海棠樂得,所有的怨氣疲勞去都一消而散了。
她對着李雲的背影,大聲喊道:“知道啦!謝謝表弟。”
也不知道李雲聽到沒?反正他沒有停步,也沒有回答。
李雲走到小媳婦身邊的時候,梅子睡得正香。
梅子剛纔,胃裏翻騰了好一會才停止。
本想起身去幹活的,無奈頭重腳輕,站不起來了。
她把丈夫的外套理了理,想躺一會。再起來幹活。
李雲輕輕的,在小媳婦身邊坐下來。看見小媳婦睡得正香,不想驚動她。
他摘下頭上的草帽,幫小媳婦扇着風。
看着小媳婦憔悴的面容,李雲一陣內疚。
這麼多天了,小媳婦忍着身體的不適。每天起早貪黑的幹活。
就算是夜裏休息,也還要和自己,商討家裏大大小小的事。幾乎沒睡一個,安穩的整覺。
現在家裏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小媳婦可能是放鬆了心情。這才睡着了的。
自己經常發誓,要讓小媳婦過上好日子。要讓她無憂無慮的生活。
可面對着家裏這麼多事情。李雲感覺,自己真是有點力不從心了。
自己的誓言,什麼時候能實現?李雲心裏也沒底了。?
現在得情況,好像是朝好的方面發展了。可誰又能看得透,將來會有什麼變化?
李雲總覺得,母親不會這麼輕易的讓步。海棠也不會這麼真心的順從。
這兩個人,到底在設計什麼樣的陰謀?不得而知。總之,她們是不會輕易罷手的。
能不能,保護小媳婦不受傷害?雖然不得而知。但他一定要盡其所能,護小媳婦周全。
李云爲小媳婦扇風的情景,落在海棠的眼裏。特別的刺眼。
李雲,什麼時候能這樣對自己?海棠想:真要有那麼一天,讓自己去死都願意。
直到中午要收工回家,梅子還沒醒。海棠想要叫起她,被李雲制止了。
他讓老二帶着海棠先回去。他想讓小媳婦睡醒了,再回去。
老二和海棠準備走的時候,李雲忽然叫住了他們。
“你們兩個,回去不要跟媽說,梅子在這睡覺的事。要是讓她知道,我拿你們兩個試問。”
海棠本來都理好了,準備回家告訴姑姑的。
現在被李雲這麼一囑咐,完了。白準備了。
她是肯定不能告訴姑姑了。在場的只有他和老二兩個人。
李雲很快,就會查到是誰說的了。
所以自己還是不要告訴的好。以免把李雲對自己的那點好感,再給說沒了。
海棠想到這裏,滿口答應:
“表弟,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放心。只要你不想讓我說的,我一句都不說。”
她斜着眼看着老二說:“至於別人說不說?我就管不着了。到時候,可別都賴在我身上啊!”
老二見海棠,明擺着,就是在說自己。
他也對着李雲說:“大哥,你放心。這件事絕對不會,從我嘴裏說出去。誰說誰是狗?”
李雲點點頭:“那就好,你們先回去吧。”
老二騎車的聲音,把梅子驚醒了。
她睜開眼,就看到丈夫李雲,在給自己扇風。忙一骨碌爬起來。
可能是起的有點急,頭一暈,差點摔倒。
幸虧李雲手快,把她攬在懷裏。纔沒有摔倒。
李雲緊張的問:“你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怎麼還差一點摔了呢?”
梅子把頭貼在丈夫的懷裏,緩了緩,虛弱的說:
“我好多了,本來只想躺着歇會的,怎麼還睡着了呢?表姐和老二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