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進去，廚房裏鍋碗瓢盆都放在那沒刷。地上也是髒兮兮的。
李雲感嘆：小媳婦剛兩天不在家，就亂成這樣了。往後他們倆不回來，這個家又該變成以前的樣子了吧？
算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好在弟弟們也都不小了，自己也能找到喫的。填飽肚子就行，髒就髒點吧！
李雲淘米熬粥，煮了幾個雞蛋。又炒了個清淡點的菜。
都做好了，兩個弟弟還沒回來。李雲擔心小媳婦一個人在醫院裏。匆忙把飯菜裝好，提着就往醫院趕。
李雲推開病房的門，看見小媳婦，和對面的大姐在聊天。李雲放心了。
“飯來了，我給你們裝上。”李雲說着話，給對面的大姐盛了一份。送到她面前。
大姐千恩萬謝的接過去。李雲又給小媳婦盛了一碗粥，剝了個雞蛋放裏面。伺候着小媳婦喫。
梅子幾次想要自己喫，都被李雲拒絕了。他執意要喂小媳婦。沒辦法，梅子只好由着他了。
這兩天，梅子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
把對面大姐給羨慕的，都不想活了。
伺候小媳婦喫完，李雲把兩個病人喫剩下的飯菜全吃了。
梅子擔心他沒飽，讓他回家去再喫一頓。李雲怎麼也不回去，說自己喫飽了。
天快黑了，大姐的丈夫纔過來。他問了一下大姐的情況，知道孩子沒保住。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就問什麼時候能回家。把個大姐氣的臉朝一邊不理他。
人家悶聲不響就出去了。過了一會，回來告訴大姐：“明天一早出院。”
李雲和梅子都很奇怪。梅子問：“這麼快就能出院了嗎？怎麼沒聽醫生說過呀？”
男人不耐煩的說：“就算是生產，三天也可以出院了。何況你這只是小產，根本就用不着住院。回家養幾天可以了。”
大姐爭辯說：“回家哪有時間養着？家裏有做不完的活。我在家裏一刻也不得閒。”
“家裏再忙也都是些輕鬆的活，累不着人。有些個大姑娘這邊剛流過產，那邊就得乾重活。還沒有營養品喫，不也照樣過來了。就你矯情。”男人不帶一絲感情的訓着老婆。
把個大姐氣的渾身哆嗦。開口大罵：
“你個王八蛋，你說這是人話嗎？我跟你養過倆孩子。哪一個像別人家一樣，做過像樣月子的？孃家送點東西，還不夠你和你媽喫的，我什麼時候喫過營養品的？”
“你知道今天我受了多少罪嗎？你差點就來收我的屍了。還在那說風涼話。”
“你他媽的一時快活，讓我受了那麼多罪。不但沒一點愧疚，還拿我跟大姑娘流產比。告訴你，從今往後不許你再碰我。誰再來找我？誰他媽就不是人養的？”
男人被罵的臉紅脖子粗的。毫不示弱的回懟：
“不碰就不碰。有什麼了不起？我一年也碰不了你幾回。每次找你都推三阻四的，像你這種女人就不該嫁人，出家當尼姑算了。幹嘛還要結婚呢？”
這個男人好像隱忍了許久，現在突然爆發了。
把他媳婦也給嚇了一跳。在她的印象中：
丈夫就是好喫懶惰，唯唯諾諾的。平時也沒對自己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今天是吃錯藥了吧？
心裏這麼想着，她也按耐不住自己的火氣：
“我怎麼讓你碰？你家連個單獨睡覺的地方都沒有。是當着你父母的面呀，還是當個孩子的面？你可以不要臉不要皮，我可捋不下這張臉。”
好嘛，這兩人開罵，一個不讓一個。罵的那些話，讓人聽着都不好意思。
梅子羞的兩手捂着臉。不知道該往哪躲了？
李雲一邊勸架，一邊把男人往外拽。
這時候值班醫生也趕來，門口還圍了一些看熱鬧的人。
大姐還在罵個不停。男人躲避着李雲，不想跟他出去。一躥一跳的跟媳婦對罵着。
值班醫生讓他們安靜。說是病房不許吵鬧，影響別的病人休息。兩口子這才停火。
雙方雖然是停戰了，還跟斗雞似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好像隨時會開戰。
李雲連拖帶拽的把男人拉了出去。門口的人給他們倆讓了一條道。
李雲拉着他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讓他冷靜冷靜。
天全黑了，男人點了一支菸，拿了一支給李雲。李遠擺擺手：“我不會。”
男人自己抽了起來。一陣微風吹過來，讓悶熱的天氣涼快了些？男人好像也冷靜了。
李雲告訴他：“你媳婦今天真的很危險，疼的都暈過去了。醫生護士都慌了，光手術就做了三個多小時。才把她給救過來。”
“醫生一直在找家裏人簽字，找不到人。沒辦法只能先救人要緊。”
李雲看了一眼男人：“你媳婦下手術檯連個扶的人都沒有，她一個人忍受了所有的痛苦。好容易把你盼來了，你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還要跟她吵架。難道你都不慚愧嗎？”
男人的頭越垂越低，手裏拿着的煙也忘了吸。他聲音有點顫抖的問：
“真有這麼嚴重嗎？以前她生孩子，生完就跟沒事人似的。開始我也害怕，後來就習慣了。我以爲還和以前一樣呢？”
“我承認，我這個丈夫做的是不盡責。可那又怎麼樣？她根本就不給我機會呀？什麼事都她說了算，我在家就是個擺設。幹什麼她都看不中？乾脆我什麼也不幹算了。”
“總之我就不能和她在一塊。要是在一起不出五分鐘，準吵架。她這個人就喜歡嘮嘮叨叨的說個沒完。古年八代的事都能扒出來，找我的不是。”
“你以爲我不在這陪她，是因爲我冷血嗎？不是，是怕她見到我生氣，再加重了病情。我只好躲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