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點外賣送過去。”
“現在就有外賣了？”柯琛有點不敢相信。
“什麼叫現在就有外賣？”林胤歪着頭眯眼看着他。“打個電話給披薩店讓他們送到指定地址，這就叫外賣，Pizzataxi，懂了嗎？”
“嗷嗷嗷！”柯琛一拍腦袋。
“不過也用不着那麼麻煩。”林胤對着街頭隨手一招，一個流浪漢從人羣中跑出，林胤摸出一張十馬克的鈔票交到他手上，對柯琛說：
“他叫維克多，幫我做事三年多了，把地址給他。”
柯琛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地址。待維克多轉身要離去的時候，柯琛又慌忙叫住：
“幫她點金槍魚披薩，加一瓶皮爾森啤酒，一定要提我的名字，說我中午不回來了，不然你可能走不出那個公寓。”
維克多點點頭，再一次走進人羣。
“好了，現在該去看看你的喪命之地了。”林胤站起身。
前往郊區的電車上，柯琛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你對那天的事還有什麼細節要補充嗎。”
“有，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什麼意思？”
“請原諒我，我身上還有很多祕密我不想說。我主觀地覺得，那些祕密和這一大堆發生的事情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事實的很多巧合讓我不得不思考這些事情之間的關係。”
“如果你實在不願意說，就保留好那些祕密。有的時候，一些祕密也是武器。”
“武器，如果沒遇到這些事還真能算是武器，至少我還是準備大幹一場的。現在看來，全打亂了。”
正午的太陽將光線照射進車廂，晃得柯琛一陣眩暈。
“老實說，那天我之所以去了那家餐館，就是因爲上了那個電車。就像現在的場景，只是突然之間，車上好象一個人都沒有了，所有的窗戶上都是一面鏡子，光源也不知道是哪裏，鏡子之間的反射直接把我整暈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郊區。這要麼是我太困在車上直接就地睡着，又被人拖到椅子上，要麼這也和惡魔有關。”
“你說得對，不排除是某個惡魔對你精神的略微干擾，或者是一個精巧的結界。這倒讓我好奇，你之前是做什麼的，能讓這麼多惡魔關注着，還能讓你身體裏的那個惡魔認可你。”
“之前？之前我在歡喜中餐廳打工。”
“哈哈，那我們之前可能還有過一面之緣，在阮老闆手下可不好受。”
“那可真是緣分吶。”
“再之前呢，你是從國內偷渡來的？”
柯琛啞住了，他本來已經決定向林胤說出一切內容，但這份祕密他總感覺自己不得不暫時保留。
穿越帶給他的是可以作爲“先知的資本”，是他的終極底牌。
即使是被CIA，MI6的特工擒住，被一百把槍頂住，這都可以作爲談判的資本。
以後會找個時間說給林胤聽的吧。
“我原來想說，我失憶了，不記得我是從哪裏來的。但我不想騙你，畢竟你收我做惡魔獵人，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不是。”
“也不是海外華裔？”
“也不是。”
“那就奇怪了，正規途徑的留學交流之類的不應該沒護照沒簽證。”
“之前我說過，暫時看起來和這一系列事情並沒有很關鍵的聯繫。適當的時候，我會說出來的。”
“我尊重你的選擇。希望你能活到那一天，哈哈哈。”
林胤打了個哈哈也就過去了。
到了郊區時，還沒過飯點。
“還是很好奇啊，你到底是哪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你不會是在扮豬喫老虎吧。”
林胤睜大了眼睛眨巴着看着柯琛。
“你之前揍我的時候的逼格呢？別這樣看着我！我能扮豬喫老虎還會被你捅一刀？”柯琛徹底無語了。
兩人走到餐廳門口，仍然在營業，但中午人不算多。
柯琛在門口停住了。
“怎麼，還不進去，有心理陰影了？”
“算是吧。”
“別管那麼多。”林胤一把推開門，兩人都走了進去。
“好幾年沒來過了啊。”林胤嘖嘖地說道。
店裏的服務員只剩下一個，尹姨正在端菜給客人，看上去憔悴不少，頭髮已經白了一半。
“兩位客人對嗎，這裏有位置，請坐在這……”
尹姨看着面無表情的柯琛和笑嘻嘻的林胤，手中的盤子砸到了地上。
“你，你，你是人是鬼？”
尹姨眼睛快要蹬得掉出來，如石化般站在原地。
“明顯是人。”柯琛甩了甩胳膊。“精神着呢。”
柯琛也不確定尹姨本人是不是和她兒子一夥的，畢竟發生那事之前來這裏，尹姨對他的態度一直不錯。
尹姨撲通一聲跪倒柯琛的面前，抓住他的褲子，頭埋下來大哭道：
“是我那畜生兒子自己作死，爲非作歹，是我沒教好他的責任。我後來才知道他和他的狐朋狗友做了那些歹事，他說他們殺了你，後來又說你沒死，要找你，我勸都勸不回來。你看到他去哪裏了嗎，我向警察報案，他們也因爲我兒子前科多，不管這事。求求你了，他現在是死是活，我只想要個準信。作爲補償，你要什麼都行，我把我這開了二三十年的店都可以送給你……”
尹姨哭地完全攤在了地上，餐廳裏的食客看着都搖頭。
柯琛轉頭看向林胤，林胤也無可奈何地看着他，湊到柯琛耳邊問道：
“他兒子後來又找你了？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柯琛不敢發出聲音，只咬緊了牙關抿着嘴，皺着眉頭。
林胤點點頭，繼續小聲說：“你做得沒錯，別自責了，問問線索。”
緊接着，林胤對着餐廳裏的所有人喊道：“老闆娘現在有私事要處理，請各位現在就立即離開，我來買單。”
聽到林胤的這一番話，所有人都再狠狠地喫上了幾口，便迅速離開了餐廳。
柯琛張大了嘴巴：“你辦事這麼豪爽的？夠敗家的。”
“主要是這件事我也很好奇，裏面的學問不少。好了，讓尹姨別哭了，拉她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