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紀摒住了呼吸。
沒有人。
牀上的被子疊的很整齊,牀單也沒有褶皺。
看起來這張牀上本就沒有病人。
早紀的緊張一直沒有緩解,柯琛並不管太多,而是大步上前,一把拉開了第二個病牀的牀簾。
病牀上,有個看起來面相慈和的老太太正躺着,同樣閉着眼睛沉睡着,牀旁邊的心電圖機顯示的心電信號同樣十分規律。
沒有測鼻息的必要,柯琛也不想打擾老太太的睡眠,便回身向門口走去。
早紀跑到窗邊也仔細地看了兩眼,纔跟着柯琛離開。
柯琛感覺沒什麼好怕的,便也不再輕手輕腳,並向早紀問道:
“你覺得是什麼讓醫院這麼安靜?”
“不敢確定是人還是惡魔,畢竟能讓醫院的裏的人都沉睡,要麼是什麼技術力很高的特殊手段,要麼就是惡魔的力量了,至少,我沒聞到什麼特殊的氣味,應該不是乙醚一類。”
“是乙醚的話,醫院的人得死一半。”
柯琛示意她進入下一個房間。
進去以後,病牀並沒有拉上窗簾,睡在牀上的是一箇中年人,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嚴重的病症。柯琛便搖了搖病人的腦袋。
柯琛向早紀搖搖頭。
“症狀一樣,醒不過來。”
他們一間一一間地檢查。
十分鐘後,兩人氣喘吁吁地靠在牆邊休息。
“真難摸透啊,到底是誰。”
柯琛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早紀見狀從包裏拿出一個手帕,要給柯琛擦汗。
“免了免了,我自己來吧。”
柯琛作爲資深老直男,暫時還沒法接受這麼親暱的動作。
“沒有女生給你擦過汗嗎?”
被拒絕以後,早紀好像也有一點不自然。
柯琛十分慚愧地答道:“說起來,我連女生的手都沒牽過。”
“你高中是在哪裏上的?感覺你懂得好多,但在有些方面又好害羞的樣子……”
“這個嘛,你猜不到。”
柯琛擺擺手,重新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向下一個房間走去。
早紀似乎還不想移動,就靠在那裏看着他。
“早紀!你快過來看!”
聽到柯琛的大喊,早紀以爲遇到了兇手,趕忙握緊手槍,跑進病房裏。
“在哪裏?在哪裏?兇手在哪裏?”
面對空蕩蕩的房間,早紀的槍口不知道該指哪。
“來看看這裏。”
柯琛站在病牀旁邊,指着牀上的病人。
“病人怎麼了?”早紀湊上去。
早紀顯然也震驚了。
“這不是,第一個病房裏的那個老太太嗎?”
和剛纔一樣安靜地沉睡着,心電圖機上的心電頻率也規律而平穩。
柯琛指着牀簾:“我還清楚的記得,簾子是我拉到這一邊的,一點都沒變。我們剛剛檢查的時候改變方向了嗎?”
早紀搖了搖頭:“不可能,兩個人不可能同時犯錯。”
“那就怪了,出去再看看吧。”
柯琛把槍握得死死的。
在離開這個房間之前,柯琛留了個心眼,他向早紀要了一支筆,在門上寫了一個小小的K。
繼續向前走,每一間都和剛剛檢查過的的房間一模一樣。
三分鐘後,柯琛來到下一個房間。
門上寫着K。
“發生什麼了,爲什麼會這樣?”
早紀接近要崩潰了,眼前的事情她從沒有經歷過。
“等一下,我去看看。”
柯琛走近睡着老太太的病房,拉開窗簾,打開了窗戶。
是牆,牆上也有着窗戶。
柯琛暗想不好,忙對房間外的早紀大喊:
“去正對面的病房,把窗戶打開,看看外面是什麼!”
二十秒後,柯琛看到,窗戶外的牆上的窗戶打開了,早紀的腦袋從裏面探出來。
兩個腦袋愕然對視着。
這是邏輯上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兩個窗戶之間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樓下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
早紀臉上的已經被嚇得完全扭曲了,看到窗戶也沒有用,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喪失了最後的希望。
她哭着跑到了柯琛所在的房間。
“怎麼辦……出不去了……怎麼辦啊!”
早紀看起來可憐極了。
“別怕別怕,我來就是保護你的,至少我們現在還活着,肯定有破局的方法。”
柯琛不敢讓早紀單獨待着,只能帶着她再一次檢查各個房間。
無疑,這是一個無線循環,首尾相連的空間。
按柯琛的記憶,正好是從雜貨間開始,到樓梯這一段的距離。
房間裏的人都喊不醒,現在能靠着的,只能他們兩個人。
繼續等嗎?
這座醫院終究是一個公共場所,肯定會有人進出,這樣的情況理應持續不了太久。即使是CTIVD的人封鎖了醫院,也不能耽誤住院部的正常醫療。
會有外部的人來破局嗎?
柯琛不希望是這個結果,能破局的人必定是政府的人,這樣他們兩個的存在就要被發現了。
兩個人找了個空病房,各佔了一個病牀,躺在上面休息。
柯琛從老太太的病房找到兩個櫃子裏的蘋果,丟給早紀。
柯琛啃着蘋果,對柯琛說道:“這個空間裏沒有雜貨間的存在,也就是說,當我們從雜貨間走出,走到第一個病房的時候,這個獨立空間在被隔斷開。換句話說,造成這一切的兇手,是一直在觀察我們的。”
“Nowit‘suptoyou……”
早紀默唸着那位奧圖先生留給他們的信息。
“奧圖知道我們即將遭遇這件事?他快速離開這裏,大概是因爲他也沒有能力對抗。”柯琛快速想到。
“柯君,我的錶停了。”
早紀伸出手腕,那枚精美的女士表的指針精準地停在了十點的位置。
“我們在出雜貨間之前,手錶還是在走的。”
柯琛立即看了自己的電子錶。
沒有停!
看來這位兇手的能力也只能讓有邏輯性的機械運動停下,更爲精細的電子產品他是沒法涉指的。
柯琛的心裏逐漸有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