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琛愣了一下,突然也懂了什麼,便與他告別,關上了門。
“那是誰?”早紀換好衣服,走來問道。
“記得我當初拿的那張字條了嗎?”
早紀想了一下:“你是說,那張記錄了很多病人和地址的紙條?”
“沒錯。就是這位乾的。效率很高。”
“那你這次讓他調查什麼了?”
“林胤的蹤跡。”
聽到這裏,早紀沉默了一下。
“沒找到,對吧。你知道了肯定會急匆匆地來告訴我。”
柯琛搖了搖頭:“找到了。”
“那……”
“林胤不想讓我們知道。”
早紀再次沉默了。
“我想,他有他的理由。他不是自私怕死的人,我總感覺他一直在提示我們什麼。”
“有嗎。”
“並不是語言,或者是具體的信息表現出來的……至少我們現在的重點絕對不是去把林胤挖地三尺找出來。”
“我覺得,現在的重點,是去喫飯。”早紀捂着的肚子傳來咕咕聲。
“說得對,我們浪費的時間夠多了。再不去杜先生的公寓,僅剩的一點線索也要被清光了。”
酒店的早餐上午九點就停止提供了,兩人在一家香港人開的餐廳各吃了一碗價格奇貴的餛飩,便向公寓趕去。
杜思霖租住的公寓距離市中心並不遠,兩人打車很快到了。
公寓位於三樓。柯琛來到樓下,望着大門,陷入了沉思。
樓下門口的大門上還沾着殘存的封條。看起來這裏應該已經被解除封鎖了,顯然警察沒有找出什麼,並且也不覺得能有什麼發現了。
柯琛嘗試拉了拉大門,鎖着的。
早紀也明白了難處。
“光天化日之下撬鎖我感覺很不好……並且這種鎖也不是一般人能解決的。”
就在這時,柯琛透過大門的玻璃看見從樓上下來了人。
“太好了。”
下樓的有兩男一女,年紀也都與柯琛和早紀相近。
三人都是白人,從裏面開了門以後,面無表情,並不看向柯琛他們,而是徑直離開了。
“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是……”早紀有些擔心地問道。
“不管了。先上去看看再說。”
走到三樓,柯琛已經拿出了鐵絲和準備好的開鎖用鑰匙,但他驚奇地發現,公寓的門並沒有關,而是掩着,門上同樣貼着殘存的封條紙。
兩人對視一番,柯琛先一步拔出槍,整個人貼着門,一點一點開門。
再三確認以後,早紀跟着柯琛走進了公寓。
公寓很安靜,柯琛也不禁放緩了腳步。
面積很大,至少客廳是柯琛在柏林租的屋子客廳的兩倍。風格是明顯的工業風,牆紙故意設置得很凹凸不平,但並不粗糙,該有的傢俱都十分齊全。不過,很明顯,客廳被嚴重地破壞過,很多東西都散在地上,不少文件也都被撕碎,燈架折斷倒在地上,沙發也被撕破,看起來每個角落都已經被完全地搜查了一遍。
“真慘啊,房東也是倒黴。”
柯琛蹲下,撿起幾樣撕碎的紙片,細細觀察,除了報紙以外,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演算數據。柯琛作爲一名文科生,看到公式就頭大。
“這些是什麼,你能看懂嗎?”
柯琛將紙條遞給早紀。
早紀瀏覽了一番,說道:“這倒不是什麼科研,而是一個人口和傳染病的演算模型……”
“這意味了什麼?”
早紀搖了搖頭:“不意味什麼,計算而已。類似的東西早就被計算過了,杜先生他應該是聽說了我們爆炸前被泄露出去的情報,心急之際寫的。這裏的數據都完全不嚴謹,沒什麼價值,只是在印證他內心的猜想罷了。”
聽到這話,柯琛的心裏才安心一點。
到達書房要走過客廳,門是關着的,柯琛大膽地擰下門把手。
門沒鎖,開了。
進到書房裏,柯琛才知道爲什麼只有書房外被翻了個底朝天。
這一個房間裏,只有正中央的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
桌子上有一本演算用的草稿本,一本筆記本,幾支筆,和幾張撕下的草稿紙。
沒有書櫃,書桌也沒有抽屜。
柯琛更想將其稱爲“冥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