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琛也不客氣,打開洛達爾的包,從裏面拿出一件破舊的上衣,穿起來,又回到了早紀的身邊。
早紀似乎還沒有能接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她愣愣地看着柯琛,問道:
“你剛剛,沒死?”
“不知道,好像是腦袋掉了,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多來幾次嘛,也就習慣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時,林胤也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走了過來。洛達爾和艾婭同樣看傻了,艾婭已經癱在了洛達爾的懷裏不住地顫抖,仍然沒能從剛剛的恐懼中緩解出來。
“復活的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柯琛摸着自己的脖子說道。
“是不是很像神蹟?但是,早紀,其實你也能實現同樣的效果。”林胤笑吟吟地說道。
“什麼?我?”早紀一副無法理解的樣子。
“這是……惡魔人的力量,某種意義上,是人與惡魔結合以後產生的特殊效果。”
早紀似忘了自己惡魔人的身份,一臉喫驚地看着林胤。
“惡魔人的身上,都有一個開關。每個惡魔人的開關的外觀、位置和使用方法都是不同的。比如柯琛,是隱藏在胸口的一把刀,有一說一,這算是比較痛苦的開關了,雖然變身都免不了皮肉之痛,但還在人的模樣時,就要撕開胸口的皮肉,想想就痛苦。這個開關一般是用來變身使用的,但也有別的作用。至於是什麼作用,你們應該猜到了。”
“……”
柯琛還在回憶剛剛的感覺。
“就算你們從中間被切成兩半,四肢都被切斷,只要腦子和心臟沒被完全破壞掉,只要拉動開關,就能夠立刻復活。被砍下的腦袋可以立刻與脖子連上,從腰部斬開也可以合二爲一。這是你們的特權,也是你們的護身符,更是最後的保障。怎麼樣,早紀,你要不要現在也試試?”
早紀立即搖頭:“既然是最後的保障,那更不要現在就使用。況且,我還不知道開關在哪裏。”
“還不知道麼?那你可要快點找到,這是你身上最重要的部分,能夠保護你自己,以及身邊的人。”林胤說着,點起了今天的第三支菸。
“我儘量……”早紀還是有些害羞,特別是討論到自己的身體的時候。
“啊對了,你們——”林胤一轉身,看到艾婭已經好了很多,不再依偎在洛達爾的懷裏,已經直起了身,撫摸着洛達爾的下巴。
“車伕怎麼樣了?”
柯琛話音剛落,衆人就像車頭看去。
車伕此時已經癱倒在自己的位置上,臉枕着馬屁股,暈了過去。
“喂喂喂,沒事了,快醒一醒。”林胤輕輕地拍打着車伕的背,說道。
柯琛則走到車伕身旁,用中指彈了一下車伕的臉頰。
“啊”地一聲,車伕似乎是驚醒了過來,死命觀望四周,說道:
“惡魔,惡魔,惡魔啊!”
“沒什麼惡魔,清醒清醒,現在你只要回答道一個問題。那就是,還能不能繼續趕路了,能的話,就繼續。”
他是在柯琛的腦袋被削掉以後被這血腥的場面嚇暈過去的,自然也不能理解此時還是和他有說有笑的原因。
“你是不是看到幻覺了,沒事的,剛剛是有人撒了迷幻劑,這裏好幾個人都產生了幻覺,不僅是你,連老林都看到我的一千把飛刀削成了肉末。都沒事了,始作俑者已經被我們趕跑了。”柯琛用自己胡說八道的本領解釋道。
“不,怎麼可能,那麼真實……不然這地上的血跡是什麼!”
車伕指着剛剛柯琛倒地以及炸開血霧的地方說道。
“這是我們剛剛揍那臭小子留下來的,揍得可慘了……”
柯琛還想再說兩句,洛達爾卻打斷了他:
“柯先生,這裏距離火車站不遠,我們可以從這裏坐火車去科茨沃爾德。!”
“對哦……”柯琛恍然大悟道。
他竟然忘了早在幾十年前,火車就已經被髮明瞭,此時更是早已遍佈了英格蘭。
“行吧,正好這麼擠我也不想再坐了。”早紀從車上跳下來。
“不敢繼續走了?”林胤最後又問了一句車伕。
“我不要剩下的錢了,我還有老婆孩子,我不能冒險。”車伕還是有些哆嗦地說道。
林胤點了點頭:“理解。你去吧。”
說罷,洛達爾也牽着艾婭的手,兩人走下了馬車。
馬車轉了個向,朝與之前相反的方向奔去。
這時,天空才完全亮起來。朝霞慢慢退去,柯琛感覺自己渾身懶洋洋的,睡一覺的生理慾望和眼前朝氣十足的觸景生情十分矛盾。
“你認識這裏?”林胤對洛達爾問道。
“我來過,我熟悉倫敦周邊任何的火車站站點,但是火車夜裏不發車,現在時間正好。跟着我走吧。”
四周,已經比城區荒了很多,甚至在視野之內,已經能看到一片金黃的農田,此時正是十月,收穫的季節。
洛達爾在前面走着,艾婭則搭着早紀的肩,緩慢而穩重地行進。
走了約有十分鐘,前方出現了一座只有簡單告示牌的車站。
看起來不起眼,但實際上,在十九世紀,坐火車也只是上流社會的專屬,一次出行的費用不低,很多特殊路線還需要身份地位和關係才能購買到。大部分的車廂也都裝修得十分豪華,如同酒店的房間,金碧輝煌,每一個細節都十分講究。
這一次,洛達爾不敢再讓林胤出錢。他掏出了自己一半的繼續,去買了票,再回來帶着四人進入站臺,等待上車。
站臺上站着兩個打扮地十分精緻的婦人,看到艾婭和早紀,紛紛議論起來。
婦人的男人拎着行李,回到她們身邊,聽到了她們的抱怨。
“我可不想和黑鬼坐同一個車廂,她們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