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
兩個人，兩個完全不一樣的說詞。
但看起來似乎都有一定的理由。
梅斯菲爾德新的契約惡魔、賈斯汀手中被奪走的刀鞘……
柯琛用一張手帕裹着手，拉開了賈斯汀的抽屜，翻找起來。
檔案、照片、餅乾盒、圓珠筆……
柯琛管不了太多，都扔在了地上。在最下面，柯琛發現了一疊文件。
首頁便是林胤的資料。
很明顯，這份資料幾乎不可能來自於蘇格蘭場內部，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由德語和日語寫成，看起來有很多七拼八湊呢痕跡。但是來源很廣，也很詳細，從林胤十八歲左右到現在的經歷都被詳細地記錄了下來。
林胤的下面就是柯琛。這讓他極爲喫驚畢竟他到現在一直還認爲自己是一個黑戶。但當他閱讀課這一切以後，柯琛也明白了其由來——關於他的資料幾乎完全來自於WITCHER，因爲檔案中的一些細節只有他和林胤知道，毫無疑問，這是林胤編寫放在WITCHER內部，卻被某人泄露了出來。並且如果合理推斷的話，這份關於他的資料可能並不是一手貨，而是已經幾經轉手了，其中對於他的敘述到去年八月末戛然而止。柯琛下面還放着早紀的，其中的敘述多數爲日語，柯琛雖然能看懂，但其中並沒有太多信息值得關注。早紀的履歷平淡地如同一譚水，柯琛甚至猜測這是賈斯汀直接通過他的身份向日本警視廳索要來的檔案信息。
這份文件不可能是幾天就能做出來，缺了今井悠的一份更驗證了柯琛的猜想——這是提前就調查好的，而今井悠的到來完全是意料之外的。
這是爲了什麼？難道三個人的到來完全是賈斯汀的計劃之中嗎？
那這又有什麼好處？
柯琛明白現在很難用“好人”或者“壞人”來界定一個人的成分，畢竟這兩批人可能有完全不同的目的，又有着針鋒相對的矛盾。
刀鞘……
刀鞘的作用到底是什麼？
柯琛摸着自己的胸口，心臟突然開始猛烈跳動起來。
小逡巡……你也聽到了麼。
這是……屬於你的刀鞘……
那麼，你能告訴我，刀鞘到底能做到什麼……
也許心臟猛烈的跳動已經是小逡巡最大的迴應了，柯琛始終沒有聽到那響在身體裏的聲音。
也許……我也應該去尋找這刀鞘？
柯琛猶豫了一會，將手中檔案放到了辦公桌上的碎紙機裏粉碎成了紙屑。他面對着眼前這具肥胖的屍體，嘆了一口氣，走出了辦公室大門。
梅斯菲爾德他們已經離開了，賈斯汀也死了，這裏也不再會有殺戮和紛爭了。也許有一部分人早已經被屠殺嚇得離開了這裏，也許還有數名已經喪生的受害者躺在了這棟樓的某個角落裏。
但大樓裏安靜極了。
柯琛知道，這是暴風雨到來的前兆。
他跑到三樓樓梯出，看着穿着警服的中年人，問了幾句，卻不再能回答。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面，還有着鼻息。
砰的一聲！他身邊的窗戶玻璃被衝破，從外面進來了兩名特效隊員，舉起槍對他大喊道:
“不許動！”
梅斯菲爾德一行人又回來，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應戰，但見到是特效隊員和警察時，還是舉起了雙手。
這時又有着裏面西裝外面穿着防彈背心的人舉着手槍從樓梯走上來。
看到他們的裝扮，柯琛已經大概明白眼前是什麼人了。
“帶他回去，剩下的人留下來繼續觀察現場，有什麼情況立刻和我報告！”
一名特效隊員用一個粗布袋子套住了柯琛的腦袋，再用手銬將柯琛的手反鎖起來。一名西裝男和一名特效隊員押送着柯琛下了樓，進入一輛車以後離開了。
爲什麼不反抗？
柯琛也許真的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最終的結論是，也許應該和軍情六處有所交流。
這次的案子比阿姆斯特丹的那次更加撲朔迷離。在知道主要兇手的身份、目的甚至親臨了作案的現場的情況下，柯琛的腦子裏仍然是一團霧水。
雖然看不到任何東西，甚至悶得呼吸有些難受，但柯琛能感受得出，車程並不遠。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裏就應該是MI6的總部——那個電影裏常常出現的地方。
等到柯琛坐下被拿下頭套睜開眼睛時，他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關到了一個極小的房間裏，只容得下一個審問人和他。
雖然這裏密不透風，但摘下頭套還是讓柯琛感到神清氣爽。眼前已經坐着一個看起來面容只有三十出頭頭頂卻已經禿了一半的男人。他穿着筆挺的西裝，正扶着下巴看着柯琛。
柯琛動了動手，發現雙手已經被鎖在了椅子的後面。無論是手銬還是椅子，都是由合金製成，一般人根本就沒有可能掙脫。
太專業了吧……
柯琛甚至覺得有一絲興奮——竟然能像電影裏的被冤屈的主角或是極具魅力的反派一樣，送到了軍情六處的總部。
太幾把帥了。柯琛簡直想不出更強的談資了。
審問人員看着柯琛有些喜不自禁的神情，心中一陣詫異。
還沒等審問人員開口，柯琛倒是搶先問道:
“這次一共多少人喪生？”
“什麼？”審問人員原來要問的問題被柯琛打亂了。
“我問你，這次多少人死亡？過去這麼久了，你們應該已經調查完畢了吧？”
柯琛在這個房間裏拿掉頭套前待了已經快有半個小時，依照“全世界效率最高的情報機構”軍情六處的能力，這時候應該已經將調查報告彙總完畢移交上級已經內閣和女王了。
“快說啊！我當時還沒調查完，你們就把我帶走了！”
“十四名死亡，十一人受傷，其中四人重傷，已經送往醫院……你以爲這樣裝瘋賣傻就可以逃脫嫌疑了嗎……”
西裝男看了一眼手中的報告，說道。
“我有什麼嫌疑？”柯琛仰着頭，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