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答問題的話，先出個聲。”柯琛同樣拿出了兇狠的表情。
佑一似乎從未見過這個模樣的柯琛，一句話都不敢說。
女孩終於放棄了掙扎，憤怒地看着柯琛。
“放我出去。”
“爲什麼？爲什麼要放你出去，你被關在這裏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不知道!”
柯琛皺了皺眉毛，問道，“現在是哪一年？”
“現在是1979年11月9日，我現在要回家了！”
聽到女孩報出的年份，他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1979年？你在這裏待了多久了？”
“我今天上課的時候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所有人都不見了，門也換了，變成了鐵門……我在這裏等了很久也沒有人來，現在我一定要回家。”
柯琛鬆開手，將女孩放到地上，任由她走。
但是即將走出教室門的時候，女孩像是撞到了什麼，跌倒在地上。
“外面怎麼有牆……”女孩捂着腦袋，看着前方的門外面是一座磚牆。
“佑一，你知不知道我曾經吞下過一個肉片，也擁有和這個世紀的構造者相似的能力，只是弱了很多……”
“我聽早紀說過。”佑一回答道，“所以你這是……”
“現在這裏是我創造的一個，亞空間中的亞空間。”柯琛笑了笑。
“聽她的語氣，不像是小女孩，更像是一個成年人。她有、又說出了1979年這個年份，那麼，八成不是人……”
說着，他拿出了熱成像儀，開機，向眼前的女孩拍去。
屏幕上的結果讓柯琛大喫一驚。
黃色和紅色組成的人型輪廓，心臟是顏色最深的……
也就是說，眼前這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活人。
柯琛指了指屏幕上的畫面，對佑一問道：
“這不可能啊……”
難不成，難不成……
他在腦子裏想了無數的可能性。
但是，都無法解釋眼前的場景，和女孩所說的話。
柯琛看着坐在地上死死盯着他的女孩，只感到一種說不上來的厭惡感。
完全沒有小女孩的清純，與天真。
只有一種老氣橫秋的世俗氣。
柯琛在教室裏走動着。
他看到每一個桌子上放着的書本、文具，都是嶄新的。
拿起一個文具盒，上面是七十年代《蜘蛛女俠》的圖案。
現在，在這個時代，應該也沒有人去仿製這玩意吧。
柯琛的心裏多了幾分答案。
繼續走，來到一張空了的課桌旁。
這張課桌放在最後面的角落裏，抽屜裏。，桌面上，都已經沒有了東西。
但是，桌面上還殘留着一些塗鴉和刻字。
柯琛仔細地閱讀，看到上面有不少“死亡，生存，詛咒”一類詞語。
“怎麼回事……”
詞語的下面，還有着一個個小人，都是各式各樣的死法，要麼是頭顱掉了，要麼是被從腰斬斷成了兩截，有的是架在火上烤，有的是被子彈射穿了胸膛……
柯琛回頭大聲對女孩問道：
女孩擡起頭，不情不願地回答道：
“是白癡裏夫特的座位！”
“他去哪了？”柯琛繼續問道。
“他被教會接走了。”
“接走？接去幹什麼了？”
“我怎麼知道，可能成爲祭品，或者是因爲叛逆了教義，被處決了吧！”
柯琛一愣，“處決？小孩也能被處決？”
女孩大聲說道：“只要是違背了教義的人，即使是嬰兒，也不能倖免！”
柯琛徹底說不出話了，他也明白了着邪教到底有多麼的恐怖。
但他還沒有完全知道真相，繼續問道：
“他違背了什麼教義？是誰判定的？”
女孩站起來，驕傲地說道：“是我。他提到了不該提到的惡魔的名字，是我告訴了老師和主教……”
柯琛騰地站了起來，對女孩說道：
“你不知道你被囚禁了？”
“囚禁？誰囚禁我？”
“現在是2019年的六月，距離你所說的1979年十一月已經過去了差不多有四十年了，你沒有感覺到？”
“2019年？你在胡說什麼，現在還是半夜，月亮還沒有完全落下……也纔不過幾個小時……”
“之前尖叫的是你嗎？”
“是我，因爲我以爲我今晚出不去了，所以想吸引外面路過的人的注意。”
柯琛將佑一拉到一邊，小聲問道：
“你怎麼看？”
“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剛剛所有的線索，你不能猜到什麼嗎？”柯琛顯然已經總結出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
“一個男孩，和那位年輕的旅者一樣，被教會處以極刑……”
“而這個女孩，就是男孩遇害的罪魁禍首……”
“沒錯，看來這個女孩遭受了一點從所謂有過，幾乎感受不到的極刑……”
柯琛轉過身，一揮手，對女孩說道：“你可以離開了。”
說着，三人回到了原來的教室，牆壁消失了，女孩立即跑了出去。
但剛一出門，柯琛就聽到了“啊”的聲音。
他跑過去，看到女孩剛走出門，渾身就開始腐爛。
皮膚開始脫落，肌肉開始融化，骨頭則迅速乾枯。
很快，只剩下一灘無法形容的……痕跡。
“她不能離開這裏，但待在教室裏又是無窮無盡的囚禁……真是可悲，四十年的囚禁對她來說只是一瞬，我原來以爲這已經是非常人道的懲罰了，但想不到希望的背後竟然如此的決絕殘忍……”
佑一看着女孩死，消失，臉上難過極了。
“剛剛難道就沒有辦法救這個女孩的嗎？”
“她不是女孩，”柯琛反駁道，“四十年的時間她雖然自己沒有感受到，但她的心智，他的語氣，她的思考方式，已經都是中年人的了。況且，實際上，在四十年前她就已經死了。這個教室就像是一個維持器官運行的儀器，脫離了它，病人就會立即死亡。待在教室裏，她能夠一直活下去。但是，一旦脫離，她就會徹底喪失生存的可能……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不是我的。”